我和前夫结婚三年，婆婆骂了我三年“晦气”。只因为，我的职业是一名入殓师。
她从不让我上桌吃饭，不让我碰家里的东西，甚至在我怀孕后，逼着前夫和我离婚。
“我们陈家是书香门第，不能让你这种不干不净的人，生下我们家的种！
”前夫懦弱地递上离婚协议：“小雅，你先搬出去，等妈气消了，我再接你回来。
”我看着他，只觉得可笑。我平静地签了字，净身出户。三个月后，陈家太奶奶过世。
前夫和婆婆却疯了一样找我，最后跪在我家门口，求我出山。因为太奶奶遗嘱里写明，
必须由我们家族的传人，为她主持“九转还魂”的古法葬仪，
并且“点天灯”拍下她最爱的一件遗物，才能开启千亿遗产的继承权。而我，
恰好是那个家族，这一代唯一的传人。1“晦气的东西，谁让你进厨房的？
”婆婆王丽尖利的声音传来，我刚拿起一个苹果，手顿在半空。她一把夺过苹果，
扔进垃圾桶，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瘟疫。“我说了多少次，你碰过的东西我怎么吃得下？
你天天摸那些死人，一身的尸臭味！”她捏着鼻子，满脸的厌恶。结婚三年，
这样的话我听了不下千遍。我的职业，是一名入殓师。
这是我从太奶奶那一辈就传下来的手艺，是家学，也是我安身立命的本事。但在婆婆眼里，
这就是“不干不净”、“晦气冲天”。我从不和她同桌吃饭。
我的碗筷单独放在消毒柜最下层。我不能碰客厅的任何摆件。这个家里，
我像一个透明的病毒。丈夫陈浩从房间里走出来，皱着眉。“妈，小雅洗过手了。
”“洗过手就行了？那股子死人味是能洗掉的吗？你闻闻，整个家都是臭的！
”王丽夸张地在空中挥舞着手。陈浩叹了口气，把我拉到一边。“你别跟妈计较，
她就是那个脾气。”又是这句话。三年来，他永远只会说这一句。我沉默地回到房间，
关上了门。桌上放着一张化验单。我抚上还很平坦的小腹，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悄悄发芽。
我曾幻想，孩子的到来，或许能让这个家有一丝暖意。现在看来，是我天真了。晚饭时，
我照例在厨房的小凳子上吃。听着餐厅里他们母子二人高谈阔论，聊着公司，聊着股票，
聊着下周要去哪个高档会所。那些都与我无关。我默默吃完，洗好自己的碗筷，
放回消毒柜的角落。回到房间，我拿出那张化验单，想找个机会和陈浩谈谈。门突然被推开，
王丽闯了进来，手里拿着我扔在卧室垃圾桶里的验孕棒。她把验孕棒狠狠摔在我面前。
“林雅！你竟然敢怀孕？”她的表情不是惊喜，而是惊恐和愤怒。“你这种人，
怎么配生我们陈家的孩子！打掉！必须打掉！”我浑身冰冷，下意识地护住肚子。“不。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吐出这个字。王丽气得发笑。“你还敢说不？陈浩！你给我滚进来！
”陈浩快步走了进来，看到这场面，脸色发白。“妈，怎么了？”“你问问她！
问问她安的什么心！想用一个不干不净的种，赖上我们陈家一辈子吗？”王丽指着我的肚子，
言语恶毒。我看着陈浩，等着他为我说一句话。为我们的孩子，说一句话。他张了张嘴，
最终却只是低下头。“小雅，妈正在气头上，你别惹她了。”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底。
王丽见儿子这幅懦弱模样，更加有恃无恐。她从包里甩出一份文件，砸在我脸上。
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微的刺痛。“离婚协议，我已经让律师拟好了。
你净身出户。”她抱起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们陈家是书香门第，
绝不能让你这种女人，玷污了我们的门楣。”我没有去看那份协议，我的视线，
只落在陈浩身上。他始终不敢看我，眼神躲闪。“陈浩，这也是你的意思？”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小雅，你先搬出去，等妈气消了，我再接你回来。”他说。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拿起笔，在那份屈辱的协议上，签下了我的名字。林雅。
一笔一划，清晰，决绝。我没要陈家一分钱，也没带走任何东西。除了我自己。
和一个尚未成形，却已经被父亲和奶奶抛弃的孩子。我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陈浩追了上来，
拉住我的手腕。“小雅，你别这样，我们……”我甩开他的手。“别碰我。”我看着他。
“我觉得脏。”我转身，走入深夜的寒风里，没有回头。这个家，我再也不会踏入一步。
2我回到了我自己的家。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一栋老旧小楼，一楼是我工作的地方，
一个安静肃穆的告别厅，二楼是我生活起居的卧室。这里没有陈家的富丽堂皇，
却有我熟悉的、安心的味道。那是淡淡的檀香，混着消毒水的干净气息。我师父，
也是我的远房表叔，看到我拉着行李箱回来，愣了一下。“丫头，怎么了？
跟陈家那小子吵架了？”我摇摇头，把离婚协议递给他。“分了。”师父看完，
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桌上。“欺人太甚！他们陈家算个什么东西！嫌弃我们？
我们林家做这行的时候，他们祖宗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师父叫林泉，我们这一脉，
专做古法葬仪，代代相传。在外人看来，是伺候死人的，晦气。但在我们自己看来，
这是送亡者最后一程的功德，是让生者得到慰藉的艺术。“师父，别气了，不值得。
”我给他倒了杯茶，“孩子……我打算生下来。”林泉看着我，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心疼。
“好，生下来，我们林家自己养！不靠他们陈家！”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我停了工作，专心养胎。师父怕我一个人胡思乱想，
每天都陪我说话，给我讲他年轻时遇到的各种趣事。偶尔，也会有老主顾上门，请我们出山。
师父都以“东家身体不适”为由推了。他说：“钱什么时候都能赚，我徒孙最重要。
”我以为我和陈家的纠缠，到此为止了。直到那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是王丽和陈浩。
三个月不见，他们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尤其是王丽，眼下的乌青浓重，
一身的名牌也掩盖不住她的焦虑。她看到我隆起的小腹，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
随即换上一副她惯有的高傲。“林雅，太奶奶去世了，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她的语气，
不是商量，是命令。仿佛我还是那个可以任她呼来喝去的儿媳。我靠在躺椅上，懒得起身。
“陈夫人，我想你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陈家死人，与我无关。
”王丽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陈浩赶紧上前一步，语气软了下来。“小雅，
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但这次，真的只有你能帮我们了。”我拿起旁边的蒲扇，轻轻摇着。
“我一个职业‘晦气’的人，就不去冲撞你们陈家的贵人了。万一惊扰了太奶奶，
我可担待不起。”我把她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王丽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她身后的陈浩急得满头大汗。“小雅，太奶奶的遗嘱里写着，
必须由你……由你们林家的传人，为她主持‘九转还魂’的古法葬仪。”“还要‘点天灯’，
拍下她最爱的一件遗物。”“只有完成了这些，我们才能继承遗产。不然……不然所有家产，
都要捐给国家！”原来如此。是为了钱。我笑了。“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
这好像也和我没关系。”我作势要起身回屋。“林雅！”王丽终于绷不住了，她冲过来，
声音都在发抖。“你不能这么狠心！那可是上千亿的资产！”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狠心？当初你们逼我打掉孩子，逼我净身出户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狠心？
”“现在为了钱来求我，你不觉得可笑吗？”王丽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旁边的陈浩，
看着我的肚子，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小雅，孩子……孩子还好吗？”我冷冷地看着他。
“挺好的，姓林。”陈浩的脸瞬间惨白。我不想再和他们废话，转身就走。“砰”的一声。
我回头，看到王丽竟然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她朝着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小雅！不！
大师！林大师！”“以前是妈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给你道歉！
我求求你，救救我们陈家吧！”她一边说，一边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清脆的巴掌声，
在安静的午后，格外响亮。陈浩也跟着跪了下来，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小雅，求你了。
”我看着跪在尘土里的两个人，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我知道，
我的机会，来了。3我没有立刻扶他们起来。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如今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跪在我面前。
阳光照在她精心打理的头发上，却照不亮她那张写满恐慌和屈辱的脸。“求我？
”我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他们两人同时一震。“陈夫人，你忘了？
我这种不干不净的人，做的饭你都咽不下，现在却要我去碰你家最尊贵的太奶奶？
”王丽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错了我错了！大师，我嘴贱！我不是人！
”她又抬手想扇自己，被我出声制止。“别在我家门口演戏，晦气。”这三个字，像一根针，
狠狠扎进王丽的心里。她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精彩纷呈。陈浩抬起头，
眼睛通红地看着我。“小雅，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帮忙？”我走到他们面前，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怎么样？”我笑了笑，蹲下身，与王丽平视。“我这个人，
没别的优点，就是记仇。”“想让我帮忙，可以。”我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们母子，
必须在《海城日报》的头版，刊登道歉声明，向我，以及我的职业，公开道歉。
”王丽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在报纸上道歉？这……这怎么行！我们陈家的脸往哪儿搁！
”“哦？陈家的脸面，比得上千亿家产？”我挑了挑眉，“看来也不是那么急。”我说完，
转身就要走。“别别别！我们登！登！”陈浩一把拉住我的衣角，急切地喊道。
他转头看着王丽：“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那点虚名做什么！”王丽咬着牙，
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显然在做着剧烈的天人交战。我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着。
我知道她会答应。为了钱，她什么都做得出来。过了足足一分钟，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我登。”“别急，还没完呢。”我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这场法事，我的出场费，
是陈家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什么！”这次尖叫的，是王丽和陈浩两个人。
王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百分之十？林雅，你怎么不去抢！
那是多少钱你知道吗！”“我当然知道。”我平静地看着她，“大概，
比你们即将失去的千亿家产，要少一点。”“你……”王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陈浩也觉得这个条件太过苛刻。“小雅，百分之十太多了，
我们……我们给你现金，一个亿，不，五个亿！你看行吗？”我摇了摇头。“我不要钱，
我只要股份。”我要的，不是一笔可以花掉的钱。我要的，
是能让他们永远感到刺痛的一根刺。我要成为他们陈家董事会上，
一个他们永远无法忽视的存在。“不可能！我绝不答应！”王丽声嘶力竭地吼道。“好啊。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你们就另请高明吧。恕不远送。”我转身，
这次是真的准备关门了。眼看着门就要关上，一只手颤抖着伸了进来，扒住了门框。是陈浩。
他脸色惨白地看着我，又回头看了看几乎要气晕过去的王丽。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也知道，那些虎视眈眈的旁支亲戚，正等着看他们的笑话，等着他们违背遗嘱，
好上来分一杯羹。“妈！”陈浩的声音带着哭腔，“答应她吧！不然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王丽靠在宾利车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但最终，
那怨毒还是被巨大的恐惧所取代。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我笑了。“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我拿出纸笔，当着他们的面，
写下了一份协议。道歉声明必须在三天内见报，连续刊登一周。事成之后，
陈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必须无条件转到我的名下。王丽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最后还是陈浩扶着她的手，才签上了那个名字。看着协议上的两个名字，我满意地收了起来。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三天后，等我看到报纸，再谈后续的事。”我下了逐客令。
王丽被陈浩扶着，踉踉跄跄地上了车。车门关上的前一秒，我看到她透过车窗，
用一种几乎要将我生吞活剥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这梁子，算是结得更深了。但那又如何？
我抚摸着肚子，感受着新生命的跃动。从今以后，我会让他们知道，我林雅，
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4三天后，《海城日报》的头版，
果然刊登了一则道歉声明。硕大的黑体字标题，格外醒目。
《致林雅女士及所有特殊职业从业者的道歉信》信中，
王丽和陈浩用极其诚恳屈辱的措辞，为他们过去对我及我的职业的歧视和偏见，
表达了“最深刻的忏悔”。他们承认自己的无知和傲慢，
并呼吁社会给予入殓师等特殊职业更多的理解和尊重。这封道歉信，一连刊登了七天。
整个海城都轰动了。陈家是什么门第？海城的顶级豪门。王丽又是出了名的眼高于顶。
现在竟然在报纸上公开给一个被他们赶出家门的前儿媳道歉。一时间，流言四起。
所有人都在猜测，我林雅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陈家如此卑躬屈膝。我师父林泉拿着报纸，
笑得合不拢嘴。“痛快！太痛快了！丫头，这招高！比打他们一顿还让他们难受！
”我只是淡淡一笑。这只是开胃菜而已。第七天，道歉声明刊登完毕。
陈浩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小雅，我们已经照你说的做了。你……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不急。”我慢悠悠地说道，
“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你们把太奶奶的生辰八字，还有她生前最喜欢的几件衣服送过来。
”“另外，陈家的祖宅，从现在开始，除了你们母子，闲杂人等一律清空。”“好，好，
我马上就去办！”陈浩连声答应。挂了电话，我开始着手准备。
“九转还魂”并非什么神鬼之说，而是我们林家独有的一套古法入殓仪轨。它要求极其繁琐，
从净身、换衣、妆容，到入殓、封棺、祭奠，共有九道大程序，七十二道小工序。每一步，
都有严格的规矩和说法。其核心，是通过一套极为复杂的技艺，让逝者面容安详，宛若沉睡，
最大限度地抚慰生者的悲痛。这是对逝者的尊重，也是对生者的慈悲。而陈家太奶奶的遗嘱，
显然是出自我们林家一位先辈的手笔，那位先辈可能与陈家有过很深的渊源。也正因为如此，
除了林家传人，外人根本连门道都摸不到。就在我准备的这几天，陈家的旁支们果然没闲着。
他们不相信一个被赶出门的女人能有什么通天本事，
更不甘心让王丽和陈浩独吞那么大一笔遗产。他们从各处请来了好几位所谓的“大师”。
第一个，是从香港来的风水大师，穿着一身黄袍，拿着罗盘，在陈家祖宅里转来转去。
他煞有其事地指出这里煞气重，那里阴气盛，
需要花八百八十八万布一个“乾坤挪移镇魂大阵”。结果阵还没布完，
他自己先被门槛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罗盘都碎了。第二个，是个留洋回来的博士，
号称“生命终极关怀专家”。他完全不信这些传统的东西，主张科学殡葬。
他提议用3D打印技术复制一个和太奶奶一模一样的硅胶人，用来替代遗体进行告别，
说是这样更“文明”。这个提议，差点没把陈家的族老们气得当场昏过去。
还有一个自称是某某道观的传人，说能开坛做法，直接把太奶奶的魂魄请回来，
当面问她遗产怎么分。结果香烧了，符念了，折腾了一晚上，除了招来一群蚊子，
什么都没发生。这些闹剧，陈浩都当成笑话，一一说给我听，
言语间充满了对那些“大师”的鄙夷，和对我的信服。我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普天之下，除了我林雅，再无第二人能做。
我就是要让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然后，再由我亲手决定，是给他们希望，
还是让他们彻底绝望。准备工作完成的那天，我给陈浩打了电话。“明天，我会过去。
”电话那头，陈-浩的声音明显松了一口气。“好，小雅，我们等你。”挂了电话，
我看向窗外。明天，好戏就要开场了。而我，将是唯一的主角。5第二天，
我穿着师父为我准备的素白礼服，来到了陈家祖宅。这件礼服是林家代代相传的“法衣”，
面料是极细的麻，上面用银线绣着繁复而古朴的云纹，看似简单，
却透着一股庄重肃穆的气息。我没有化妆，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起，
整个人看起来干净而利落。当我出现时，陈家祖宅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王丽和陈浩站在最前面。看到我，王丽的眼神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又被谄媚的笑容所取代。
“大师，您来了！快请进！”她想上来扶我，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我绕过她，径直往里走。
陈家的那些旁支亲戚们，都用一种探究和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就她？这么年轻一个丫头，
还大着肚子，能行吗？”“就是，看着比那个香港来的大师还不靠谱。”“等着看笑话吧，
我就不信她能搞出什么名堂。”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我充耳不闻。我师父林泉跟在我身后，
怀里抱着一个沉重的木箱，那是我们林家的“吃饭家伙”。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嚼舌根的人，沉声说道：“林家做事，闲人回避。
”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我走进灵堂，
太奶奶的遗体就安放在正中的冰棺里。老人家走得很不安详，
面容因为病痛的折磨而显得有些扭曲和痛苦。王丽在一旁假惺惺地抹着眼泪。“妈走的时候，
受了不少罪……”我没有理她，只是对师父说：“开箱。”师父打开木箱，
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上百件工具。有不同型号的镊子、排针、缝合线，
还有各种我们林家秘制的药膏和香料。“清场。”我再次开口。陈浩立刻会意，
对那些旁支亲戚说：“各位叔伯，仪式要开始了，还请大家先到偏厅休息。
”那些人虽然不情愿，但看着遗嘱，也不敢公然违抗，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灵堂里，
只剩下我、师父、王丽和陈浩。我戴上特制的手套，深吸一口气。“九转还魂，第一转，
净身。”我让师父将特制的药汤端来，用柔软的棉布，一点一点为太奶奶擦拭身体。
我的动作很轻，很柔，充满了尊重。王丽和陈浩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在他们的认知里，处理遗体是一件粗鲁而恐怖的事情。
但在我手中，这却像是一场庄严的仪式。净身完毕，是第二转，正骨。
因为长时间的病痛和僵硬，太奶奶的四肢有些变形。我伸出手，用林家独有的按摩手法，
在她的关节处轻轻按压、揉捏。只听见几声轻微的“咔哒”声，太奶奶的身体，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舒展、自然。王丽捂住了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接着是第三转，
润肤。第四转，理发。第五转，修甲……我一步步地进行着，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优雅，
仿佛不是在为逝者服务，而是在雕琢一件稀世的艺术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后，
是第九转，上妆。我打开一个小瓷瓶，里面是林家秘制的养颜膏。我用指腹沾取少许，
轻轻涂抹在太奶奶的脸上，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向上提拉着松弛的皮肤。奇迹发生了。
太奶奶脸上因为痛苦而留下的皱纹，渐渐被抚平。她蜡黄的肤色，也慢慢恢复了红润。最后，
我为她画上淡妆，点上朱唇。当最后一笔落下时，冰棺里的老人，
看起来就像是沉沉睡去了一般。她的面容安详、平和，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丽和陈浩都看呆了。他们走上前，看着冰棺里的母亲祖母，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这次，不是装的。“妈……”王丽哽咽着，伸出手，想要触摸，却又不敢。
“太奶奶……”陈浩也红了眼眶。他们从未想过，死亡可以不是狰狞和恐怖的，
也可以是如此的安宁和美丽。在场的宾客们，也被允许再次进入灵堂瞻仰遗容。
当他们看到太奶奶的面容时，所有人都被震撼了。之前那些窃窃私语的人，此刻都闭上了嘴。
他们的眼神，从怀疑，变成了敬畏。再无人敢说半句“晦气”。我静静地站在一旁，
看着这一切。我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高潮，还在后面。
那就是遗嘱里提到的——点天灯。6葬仪的前半部分，进行得非常顺利。我的技艺，
镇住了所有心怀鬼胎的人。陈家那些旁支，看我的眼神已经从鄙夷变成了忌惮。王丽和陈浩，
则完全把我当成了救世主，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大师，您辛苦了，先喝口水吧。
”王丽亲自端着一杯温水递到我面前。我没有接。“仪式结束前，我不饮不食。”这是规矩。
王丽尴尬地把手缩了回去。葬仪的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环，就是“点天灯”拍卖。
按照太奶奶的遗嘱，她生前的所有遗物，都需要进行一场象征性的拍卖。而所有拍卖所得，
将注入即将成立的家族信托基金。其中最重要的一件拍品，
是太奶奶生前从不离身的一支玉簪。遗嘱里特别注明，必须“点天灯”拍下这支玉簪，
才能获得开启千亿遗产宝库的最终钥匙。谁都知道，这支玉簪，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陈家的旁支们，早就为此摩拳擦掌。为首的，是陈浩的堂哥，陈瑞。
他一直对继承人的位置虎视眈眈，这次更是有备而来，联合了好几家旁支，凑了一大笔钱，
势在必得。拍卖会就在陈家祖宅的偏厅举行。我坐在主位上，代表主家。我的左手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