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那声若有似无的低语，像跗骨之蛆缠在林恪意识深处。
它不是寻常生理饥饿，更像一种对存在本质的渴求——要吞噬万物，才能填补自身残缺的空洞感，带着令人心悸的贪婪。
林恪攥紧掌心的劣质能量石，指尖因用力泛白。
这几块在普通E级御兽师眼里能喂饱契约兽数日的能源，此刻在他看来，连臂弯里那位“租客”的牙缝都填不满。
他走在第七庇护所外环街道上，两侧是废弃金属与混凝土垒成的棚户，密密麻麻挤成一片。
空气里混着机油的刺鼻、汗臭的酸腐，还有劣质营养膏的怪味，黏在皮肤上挥之不去。
行人眼神麻木，行色匆匆，偶尔有御兽师带着钢鬃鼠、喷火蜥蜴之类的兽宠走过，总能引一片羡慕目光。
没人多看林恪一眼。
胸前别着E级徽章，身边连只最低阶契约兽都没有的御兽师，在这片区域，和路边的碎石没两样。
这正是林恪要的。
他拐进一个堆满废弃零件的角落，摊开手掌，三块灰扑扑的能量石躺在掌心，能量波动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
他试着通过精神链接，向契约空间递去询问的意念：“这个……你能用吗？”
回应他的，是一道极细的乌光从手臂印记里探出来，像根慵懒的触须，在能量石上轻轻一点。
下一秒，林恪清晰“听”到链接那头传来的嫌弃，带着被冒犯的慵懒怒意：“杂质……污秽……凡界的矿石残渣。
连当吾囚笼点缀的资格都没有。”
林恪喉结动了动，没敢反驳。
“吾要的是‘源’。”
夜的声音慢了半拍，像在给迟钝的凡人解释，“是生命本源，是规则碎片，是星辰寂灭时的辉光……不是这种砂砾。”
生命本源？
规则碎片？
这些词林恪连听都没听过。
唯一沾边的“生命本源”，难道是指……“强大的生命体，核心里藏着些微纯净源质。”
夜似乎看穿了他的念头，补充道，“比如你之前见的那只铁皮蜥蜴，虽劣质，倒比石头勉强能入口。”
铁皮蜥蜴？
B级妖兽铁甲地龙？
林恪嘴角狠狠一抽。
猎杀B级妖兽？
他现在也就对付得了F级顶头的货色，去找铁甲地龙，和送死没区别。
而且高等级兽核价格吓人，他手里这点货币，连最次的E级兽核都买不起。
“看来你得快点找‘饲料’。”
夜的声音冷了几分，“契约空间的稳定、吾的恢复速度，都靠这个。
要是长期饿着……呵，这脆弱的契约，或许会先吞了你这容器。”
冰冷的警告让林恪脊背发寒。
他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必须尽快搞到钱，或者首接搞到兽核！
就在这时，任务大厅方向传来喧哗，声音刺破嘈杂的街道：“紧急招募！
清理C-37号下水道鼠潮！
E级及以上御兽师，擅长清剿小型群居变异体！
报酬50贡献点，按猎杀数量额外算！
表现好的，给一枚E级黑斑蟒兽核！”
E级黑斑蟒兽核！
林恪眼睛骤然亮了。
这正是他现在最需要、也最可能拿到的目标。
他攥紧资源袋，顺着人流挤向任务大厅。
大厅里人声鼎沸，光幕上滚动着各色任务。
发布下水道任务的是个穿制式皮甲的疤痕队长，面前围了七八个御兽师，身边多是利齿犬、毒刺猬这类擅长对付小型目标的兽宠。
看到林恪挤过来，胸前只有枚孤零零的E级徽章，身边连只兽宠都没有，疤痕队长皱紧眉头：“小子，这是实战任务，不是过家家。
你的契约兽呢？”
其他人也投来怀疑目光——没带契约兽的御兽师，要么刚契约失败，要么就是兽宠弱到不敢拿出来见人。
林恪早想好了说辞。
他抬起手臂，露出那枚若隐若现的暗金色猫形印记，声音压得低：“我的契约兽是‘幽影型’，擅长隐匿和一击必杀，不便在这显露。
实力不会拖后腿。”
“幽影型？”
疤痕队长挑了挑眉。
这类兽宠确实罕见，多有潜行暗杀的本事。
他打量林恪，少年虽年轻，眼神却稳得不像新手，不像信口开河。
眼下人手紧，鼠潮清理又繁琐，多个人多份力。
“行。”
疤痕队长点头，“记住，关键时刻掉链子，我首接把你丢去喂老鼠！
我叫巴顿，到了下面听我指挥！”
林恪默默站到队尾。
队伍里一个牵两只利齿犬的瘦高个瞥过来，阴阳怪气地嗤笑：“幽影型？
装神弄鬼！
怕不是只见不得光的小跳蚤吧？”
林恪没理他，心神沉进契约链接：“E级兽核，能行吗？”
“……聊胜于无。”
夜的回应带着施舍般的冷淡，“尽快。”
C-37号下水道入口处的腥臊与腐臭几乎凝成实质，黑黢黢的甬道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点点猩红闪烁——那是变异鼠群的眼睛，像嵌在黑暗里的毒针。
“听着！”
巴顿队长压低声音，举起符文战刀，“这些畜生数量多，但个体弱，就是牙齿带毒、速度快。
两人一组，互相照应，稳步推进！
目标是它们的巢穴，找到母鼠，毁掉！”
队伍迅速分组，冲进下水道。
利齿犬的狂吠、毒刺猬的尖啸，瞬间和变异鼠的嘶叫缠在一起，在狭窄的甬道里回荡。
林恪被分到和瘦高个一组。
瘦高个显然瞧不上他，指挥着两只利齿犬冲在前头，根本不回头看他。
几只如家猫大的变异鼠嗅到“孤立无援”的气息，嘶叫着从侧面管道扑来，尖牙闪着寒光。
林恪眼神一凝——F级时孱弱的精神力，此刻在契约反馈下己凝实不少。
他集中精神，动态视觉捕捉到鼠群扑击的轨迹，身体下意识侧步、拧腰，一拳轰出！
“嘭！”
闷响过后，那只变异鼠比来时更快地倒飞出去，撞在水泥壁上，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当场毙命。
另外两只也被他迅捷踢飞、踩碎，动作干净利落，没沾到半点污秽。
瘦高个余光瞥见这幕，眼里闪过惊讶。
这小子的身体素质，比普通E级御兽师强不少？
难道那“幽影型”兽宠还能反哺体质？
林恪自己也意外——仅靠夜自然散逸的一点能量反馈，竟让身体有了这么大变化。
他继续向前，动作越来越熟练，虽没契约兽帮忙，清理效率却不比带低阶兽宠的队员慢。
越往深处，鼠群越密集。
很快，一股数十只的鼠潮涌来，像黑色潮水般漫过地面，尖牙在昏暗里闪着冷光。
“小心！”
巴顿队长大声提醒。
瘦高个的两只利齿犬瞬间被鼠潮缠住，狂吠着挣扎，险象环生。
就在这时，林恪手臂上的印记微微发热。
夜的声音带着不耐烦，首接响在意识里：“无聊的蝼蚁争斗……放开你对能量的限制，蝼蚁。”
林恪心领神会，不再压制体内那股来自契约链接的精纯能量。
下一秒，奇异的感觉涌上——在他感知里，那些疯狂扑来的变异鼠身上，绕着一丝丝淡薄、混乱的暗红色能量线，像劣质的灯油，那是它们的生命气息与灵魂波动。
几乎是本能，林恪对着鼠潮最密集的方向，伸出手指，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甚至没带起一丝风。
但他划过的轨迹上，空间仿佛颤了颤，泛起微不可查的涟漪。
那些撞上涟漪的变异鼠，动作猛地僵住，眼中的猩红瞬间熄灭，像被抽走所有生机，齐刷刷瘫软在地，无声无息变成冰冷的尸体。
连一道外伤都没有。
这幕让正准备释放技能的巴顿队长、刚挣脱纠缠的瘦高个，全都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
范围性秒杀？！
这是什么诡异能力？！
巴顿队长看向林恪的眼神彻底变了，惊疑里掺着审视——这年轻人，绝对不简单！
林恪自己也心头发颤。
他清楚，这不是他的力量。
是夜的力量，哪怕只是借他这“容器”泄露出的一丝，也能首接湮灭生命本质，恐怖得令人窒息。
手臂上的印记传来一丝微弱的满足感，像刚喝了口清水的旅人，显然是汲取了变异鼠那点微不足道的“源”。
“继续。”
夜的声音依旧慵懒，却少了几分烦躁。
林恪压下心头波澜，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率先朝着下水道更深处走去——那里的腥臭味更浓，是母鼠巢穴的方向，也是他要找的E级兽核的方向。
身后，巴顿队长和瘦高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个念头：这次任务，竟混进了个了不得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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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向前，动作越来越熟练，虽没契约兽帮忙，清理效率却不比带低阶兽宠的队员慢。
越往深处，鼠群越密集。
很快，一股数十只的鼠潮涌来，像黑色潮水般漫过地面，尖牙在昏暗里闪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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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奇异的感觉涌上——在他感知里，那些疯狂扑来的变异鼠身上，绕着一丝丝淡薄、混乱的暗红色能量线，像劣质的灯油，那是它们的生命气息与灵魂波动。
几乎是本能，林恪对着鼠潮最密集的方向，伸出手指，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甚至没带起一丝风。
但他划过的轨迹上，空间仿佛颤了颤，泛起微不可查的涟漪。
那些撞上涟漪的变异鼠，动作猛地僵住，眼中的猩红瞬间熄灭，像被抽走所有生机，齐刷刷瘫软在地，无声无息变成冰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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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幕让正准备释放技能的巴顿队长、刚挣脱纠缠的瘦高个，全都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
范围性秒杀？！
这是什么诡异能力？！
巴顿队长看向林恪的眼神彻底变了，惊疑里掺着审视——这年轻人，绝对不简单！
林恪自己也心头发颤。
他清楚，这不是他的力量。
是夜的力量，哪怕只是借他这“容器”泄露出的一丝，也能首接湮灭生命本质，恐怖得令人窒息。
手臂上的印记传来一丝微弱的满足感，像刚喝了口清水的旅人，显然是汲取了变异鼠那点微不足道的“源”。
“继续。”
夜的声音依旧慵懒，却少了几分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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