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尖锐的枪声猛地划破夜空，子弹携带着死亡的呼啸，重重地撞在林卫国刚刚钻入的岩石缝隙上！
碎石西溅，烟尘弥漫。
一块拇指大小的石片“噗”地一声钉在洞壁上，距离林卫国的太阳穴只有一指之遥。
“呃啊！”
白雪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死死捂住嘴巴。
林卫国的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就在这一片死寂的黑暗中，那个重伤的八路军侦察员老鬼，用尽全身力气发出的警告，还在耳边回荡：“快跑...他们有狙击手...”这声枪响，就是这句警告的索命回音！
“狙击手……”林卫国咬紧牙关，迅速将白雪拉到自己身后，远离洞口。
他飞快地检查了一下手中的三八大盖。
在跳进岩石缝隙的那一刻，他本能地扣动了扳机，但因为姿势扭曲，子弹打飞了……不！
他摸到了枪栓，又摸了摸弹仓。
没有击发！
在钻入洞穴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的手指搭在了扳机上，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优先选择了躲避，那最后一发子弹，竟然没有打出去！
林卫国的心猛地一沉，又猛地一松。
还剩一颗。
这是他从鬼子尸体上捡来的枪，枪里仅存的最后一颗子弹。
洞外的日语叫骂声清晰地传了进来。
“八嘎！
他钻进去了！”
“刚才是谁开的枪？
是山本先生吗？”
“不清楚！
可能是那个支那人自己走的火！”
“洞口太窄了！
不要进去！
等少尉阁下过来！”
日本兵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狙击搞蒙了，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既怕林卫国的神枪，又怕那个隐藏在暗处、刚刚开火的友军狙击手。
林卫国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大口喘息。
他的夜盲症己经开始发作，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勉强分辨出洞口微弱的光亮。
“白雪，别怕。”
他压低声音，尽管他自己的手也在抖，“扶着这位同志，往后退，退到最黑的地方去。”
“林大哥……我们……我们会死吗？”
白雪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不会！”
林卫国斩钉截铁地说，“有我在，你死不了。”
他转头看向老鬼，老鬼的呼吸己经非常微弱，腹部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
“同志，撑住！”
林卫国撕下自己衬衫的一角，塞给白雪，“按住他的伤口！
使劲按住！”
白雪颤抖着接过布条，按在了老鬼的伤口上。
老鬼疼得闷哼一声，牙关紧咬。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更加嚣张跋扈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群废物！
连个山洞都不敢进！
让开！”
是那个屠村的少尉！
林卫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这些小兵怕死，但这军官为了“武士道”的狗屁荣誉，什么都干得出来。
“班长，里面太黑了，而且……山本先生说要抓活的……”一个小兵怯生生地说。
“八嘎！
我才是这里的指挥官！”
少尉怒吼道，“区区一个支那猎户，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给我用手雷！
把他给我炸出来！”
手雷！
林卫国瞳孔猛缩。
这溶洞空间狭窄，一颗手雷进来，他们三个都得被活活震死！
“不……不行……”老鬼抓住了林卫国的手臂，气息奄奄地说，“不能……不能让他们扔手雷……会……会震塌这里的……”林卫国回头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黑暗，又看了看洞口。
必须在他们扔手雷前，阻止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三八大盖。
最后一颗子弹。
他必须一击致命。
可是在这近乎失明的黑暗中，他能打中谁？
“快！
把手雷拿过来！”
少尉在洞外不耐烦地催促着。
为了看清洞内的情况，那个少尉竟然大胆地走到了洞口，举起了望远镜，凑到了眼前，试图往里窥探。
就是现在！
林卫国几乎看不清那个少尉的脸，但他能看到望远镜镜片反射的、黄昏最后的一丝微光！
那两团小小的、圆形的亮光，在林卫国的黑暗视野中，如同鬼火一般清晰。
他不需要看清人，他只需要打中那两团光！
林卫国猛地将枪托顶在肩上。
他没有时间去寻找舒适的射击姿势，也来不及精细瞄准。
他完全是凭借着二十多年的猎人本能，凭借着父亲教他的“人枪合一”的境界。
“白雪！
扶好老鬼！
捂住耳朵！”
林卫国爆喝一声，在白雪尖叫之前，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狭窄的溶洞中被放大了十倍，震得人耳膜生疼！
最后一颗子弹，旋转着，呼啸着，飞出了枪膛！
洞外。
那个日本少尉正举着望远镜，狞笑着准备下达总攻命令。
下一秒，他的世界被撕裂了。
子弹精准地从望远镜的右侧物镜射入！
“咔嚓！”
6毫米口径的子弹头以每秒近八百米的速度，瞬间击碎了层层叠叠的镜片。
坚硬的光学玻璃在撞击下化作无数致命的碎片，混合着弹头的残片，以恐怖的动能，从目镜中反向喷射而出！
“噗嗤——！”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响彻山谷！
那个日本少尉丢掉望远镜，双手死死捂住脸，鲜血和白色的脑浆混合物从他的指缝间狂涌而出。
他的双眼，连同半个面部，己经被玻璃碎片和子弹搅成了一团烂肉！
“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
啊啊啊——！”
他疯狂地在地上打滚，嚎叫。
所有的日本兵都吓傻了。
“少尉！
少尉阁下！”
“医护兵！
快叫医护兵！”
“怎么回事？
狙击手！
是那个狙击手！”
“不！
不对！
子弹是从洞里射出来的！
那个支那人在洞里开枪了！”
“他杀了少尉！”
现场一片混乱。
日本兵们彻底失去了指挥，面对一个能在黑暗中精准射穿望远镜的“怪物”，他们的防线崩溃了。
“魔鬼！
他是个魔鬼！”
“快撤！
快撤退！”
林卫国听着洞外的惨叫和混乱，没有丝毫停留。
他扔掉了空枪，一把抓起白雪：“走！”
“老……老鬼同志怎么办？”
白雪惊魂未定。
“背上他！”
林卫国当机立断，自己先蹲下身，示意白雪把老鬼扶到他背上。
老鬼己经昏迷，身体软绵绵的。
林卫国咬着牙，用布条将老鬼固定在自己背上，然后拉着白雪的手。
“你刚才说这洞能通到山那头！
往哪儿走？”
林卫国在黑暗中怒吼。
他的夜盲症己经让他彻底变成了瞎子，他现在只能依靠白雪。
“这……这边！”
白雪也豁出去了，拉着林卫国的手，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溶洞更深的黑暗中。
“林大哥……你……你打中他了？”
黑暗中，白雪颤抖着问。
“打瞎了他的狗眼。”
林卫国言简意赅，脚下不停。
“那……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不。”
林卫国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你听。”
白雪侧耳倾听，除了他们自己的喘息声和老鬼的呻吟，似乎……什么都没有。
“我什么也没……嘘！”
林卫国猛地按住她。
他听到了，一种极其轻微的、有节奏的脚步声，正从他们刚刚逃离的洞口传来。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每一步的间隔都分毫不差，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在行走。
它没有加入外面乱作一团的日本兵，而是径首……进了山洞。
“有人……跟进来了……”白雪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一个。”
林卫国的手摸向了腰间的砍刀。
就在这时，他背上的老鬼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了林卫国的后颈上。
老鬼醒了。
他猛地抓住了林卫国胸前的衣服，眼睛在黑暗中瞪得极大，仿佛看到了死神。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用尽了生命中最后一点力气，嘶哑地挤出了几个字：“不……不安全……老同志，你撑住！
我们马上就出去了！”
林卫国焦急地说。
“不……你……你刚才开枪了……”老鬼的瞳孔开始涣散。
“我开枪打瞎了那个少尉！”
“那个狙击手……那个‘鹰眼’……”老鬼的头猛地一歪，气若游丝，“他会……他会根据你的弹道……找到这个山洞的……他……他来了……”话音刚落，老鬼的手垂了下去，彻底昏死过去。
林卫国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那个脚步声，在黑暗中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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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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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钻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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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山本先生吗？”
“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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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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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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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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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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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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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卫国猛地按住她。
他听到了，一种极其轻微的、有节奏的脚步声，正从他们刚刚逃离的洞口传来。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每一步的间隔都分毫不差，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在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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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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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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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用尽了生命中最后一点力气，嘶哑地挤出了几个字：“不……不安全……老同志，你撑住！
我们马上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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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你刚才开枪了……”老鬼的瞳孔开始涣散。
“我开枪打瞎了那个少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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