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仙诀骗局青石镇的集市,是活色生香的烟火熔炉。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混着肉铺的油腻气、药摊的清苦味,在日头下蒸腾。
在这片最喧嚣的角落,林小茶支着个破布幡,上书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仙法速成”,
正唾沫横飞。“瞧一瞧看一看!祖传《速成仙诀》,三日引气入体,七日御剑飞行,
一月飞升不是梦!”她扬着本线装小册子,封面画着个张牙舞爪的小人,
旁边歪歪扭扭注着“御剑飞行示意图”,“童叟无欺!买就送开光符,
保你修炼路上百邪不侵,逢赌必赢,桃花朵朵!”围观者多是图个乐子,
窃窃私语里满是不信。林小茶眼尖,瞅见个背着柴捆、肌肉虬结的壮汉正往这边看,
立刻像只觅到食的麻雀扑了上去:“这位大哥!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骨骼清奇,
仙缘深厚啊!我这《速成仙诀》原价十两银子,今日特价,五两!五两银子,买不了吃亏,
买不了上当,买一个飞升的机会!”马井皱着眉打量她。这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裙,
头发用根木簪随便挽着,脸上透着股机灵劲儿,只是那本所谓的仙诀,纸页粗糙,
墨迹还晕染开,怎么看都像糊弄人的地摊货。“我劈柴的,修什么仙。”他闷声回绝,
转身要走。“哎别介啊!”林小茶一把拽住他胳膊,力道不小,“劈柴多累啊!修成仙术,
挥挥手,柴就自己劈好、堆好,岂不是美事?你看这口诀,‘气沉丹田,力贯双臂’,
多有道理!这不就是你劈柴的劲儿吗?我们这是帮你把蛮力升级成仙力!
”马井被她缠得没法,又想着五两银子不算太贵,万一……万一是真的呢?他咬咬牙,
掏出钱袋。林小茶接过银子,笑得像朵盛开的向日葵,
麻利地塞给他册子和一张画着鬼画符的黄纸。当晚,马井就着油灯翻看。图文并茂倒是真的,
只是那图……怎么看都像隔壁武馆教头教的“大力金刚拳”?管他呢,试试再说。
第二天一早,马井扛着用了十年的老斧头上山,摆开架势照着口诀比划。
“气沉丹田……力贯双臂……”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挥下——“咔嚓!”一声脆响,
斧柄应声而断。劈了十年柴,从没见过这么不经使的斧头。马井愣了半晌,
一股火“噌”地窜上头顶——他怕是被骗了!怒火冲冲赶回集市,林小茶的摊子还在。
马井攥着断柄斧头,几步冲到她面前,“哐当”一声把斧头掼在地上:“你这什么破仙诀?
我照着练,斧头都断了!退钱!”林小茶吓了一跳,随即梗着脖子:“那是你斧头质量差!
朽木不可雕也!再者说,修仙讲究资质,你劈柴劈惯了,一身蛮力,真气走岔了也正常!
这叫‘破而后立’!”“我看你就是江湖骗子!”“你才骗子!你全家都骗子!
你祖宗十八代都……”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横飞,眼看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妖孽休走!”只见两道身影踩着剑刃从天而降,
衣袂飘飘,倒真有几分仙人模样。只是他们手里的剑光没对准别人,竟朝着集市中间劈来!
“轰隆”一声巨响,旁边的货摊被炸得粉碎,木屑混着菜叶满天飞。“快跑!是修士打架!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炸了锅,乱作一团。林小茶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脸都白了,
下意识就拽起离得最近的马井往旁边的小巷钻。“跑什么?
我钱还没要回来……”马井还在嘟囔,却被她死死攥着胳膊,跌跌撞撞往前冲。
身后灵光炸开的声音越来越近,林小茶慌不择路,
看见巷子尽头有个黑黢黢的山洞就钻了进去。马井被她拽得一个趔趄,两人重重摔在洞底,
正撞在一块刻满诡异花纹的石板上。2 误入仙城“这什么鬼地方……”林小茶还没喘匀气,
脚下的石板突然亮起幽蓝的光,那些花纹像是活了过来,顺着光纹蜿蜒游走。
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天旋地转间,两人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睁眼,
刺眼的阳光换成了朦胧的月色。林小茶揉着发疼的后脑勺坐起来,
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陌生的青石板路上,旁边是同样一脸茫然的马井。“这是……哪?
”马井环顾四周,远处是连绵的亭台楼阁,飞檐翘角上挂着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空气清冽,吸入肺腑都带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看这排场……不像咱们那青石镇啊。
”林小茶咽了口唾沫,突然瞥见街角的石碑,上面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青风城。
“青风城?”马井倒吸一口凉气,“我爹以前跟我说过,那是修仙者聚集的仙城!
咱们怎么到这来了?”林小茶也懵了。她骗人骗了小半辈子,真遇上修仙者的地盘,
反倒手足无措。更要命的是,两人身无分文,除了那把断了柄的斧头和半袋干粮。“完了,
这下真成流浪汉了。”林小茶一屁股坐在地上,愁眉苦脸。马井比她镇定些,
四处打量:“先找个地方落脚。你看那边,气派的府邸,说不定要招人。”两人走到府邸前,
门楣上“城主府”三个大字金光闪闪。门口侍卫穿着镶金边的铠甲,
腰间佩剑隐隐有灵光流转。林小茶刚想上前,就被长枪拦下:“站住!城主府禁地,
闲人免进!”“我们想找活干!”林小茶赶紧喊,“会算账!会劈柴!啥都能干!
”侍卫上下打量他们,眼神里满是轻蔑:“城主府招的都是有修为的修士,你们两个凡人,
也配?”林小茶眼珠一转,突然挽住马井的胳膊,凑近他耳边飞快低语:“想活命就配合!
”随即转身,对着侍卫露出一个自认为妩媚、实则有点狰狞的笑容:“这位大哥有所不知,
我这位‘贴身男宠’可是力气大得很,劈柴挑水样样在行,而且……”她故意拖长了声音,
手指在马井胸口画圈,“模样也周正,留着给我解闷也好啊。我是来投奔城主大人的远亲,
带个男宠,不算过分吧?”马井浑身僵硬,脸色铁青,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死,
低吼:“你胡说八道什么!”林小茶用胳膊肘狠狠怼了他一下,挤眉弄眼:“想吃饭就闭嘴!
”侍卫被她这番说辞唬住了,又见马井确实高大结实,眉眼周正,
只是此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侍卫犹豫了一下:“城主府正好缺个杂役,你们要是愿意,
就先留下试试,月钱……看表现。”“愿意愿意!”林小茶忙不迭点头,
暗地里又掐了马井一把。马井没好气地甩开她的手,冷哼道:“先说好了,
我可不是什么男宠,我是来干活的。还有,你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想雇男宠?
月钱得分我一半。”“行行行,一半就一半。”林小茶满口答应,
心里却嘀咕:等老娘混熟了,就把你这傻大个踹了自己单干。
3 双修初试两人跟着侍卫进了城主府,看着眼前亭台楼阁、灵花异草,都有些发愣。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鸡飞狗跳、互怼不断的修仙路,才刚刚开始。城主府的日子不算难过。
马井被分到杂役房,每天劈柴挑水打扫庭院,凭着一身力气倒也应付得来。
林小茶则仗着嘴甜,跟府里的老妈子们混得熟络,被安排着给几位修士端茶送水,
偶尔能偷听些修炼的门道。这日,马井干完活,见林小茶正蹲在墙角跟只灵鸟唠嗑,
凑过去问:“你天天听那些修士念叨,就没学点真东西?”“急什么?
”林小茶抛了粒米给灵鸟,“修仙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我听张执事说,
想入门得先练《引气诀》,能把天地灵气引进身体里。”“《引气诀》?”马井眼睛一亮,
“在哪能弄到?”“据说只有正式弟子才能领。”林小茶撇撇嘴,“不过我昨天打扫书房,
看见窗台上扔着一本,好像就是这个。”两人趁夜溜进书房,
果然在窗台上找到本泛黄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基础引气诀”。马井如获至宝,
揣在怀里就往外跑。回到杂役房的小隔间,马井借着油灯的光翻看,里面的字他大多认识,
但那些经脉路线图看得他头晕眼花。“这里说‘引气入体,循经脉而行’,经脉……在哪?
”林小茶凑过来看了两眼,她小时候跟着跑江湖的老爹认过些字,
此刻装模作样地指点:“这还不简单?‘引气入体’,就是让气进到身体里,跟做早操似的。
你看这图,这人举着胳膊,肯定是要往上使劲。”“往上使劲?”“对啊!
”林小茶一拍大腿,“我听人说过,锻炼身体就得练‘引体向上’!你看这姿势,多像!
肯定是让你先做一百个引体向上,把气提起来,冲开经脉!”马井半信半疑,
但他实在没别的办法,只能照做。杂役房院里有棵老槐树,他解下腰间的绳子,
在树枝上打了个结,就开始“吭哧吭哧”地拉。“一、二、三……”他咬着牙往上拉,
越做越觉得不对劲。胸口像堵了团火,四肢百骸酸胀难忍。林小茶在旁边加油:“对!
就是这样!气沉丹田……哦不,使劲往上!把那股气顶上去!”做到第五十个时,
马井突然浑身一麻,像有无数小针在扎。他想停,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
一股燥热的气流在体内横冲直撞,顺着胳膊往手上涌。“啪!”他的手碰到树枝,
竟冒出一串刺眼的电火花!“怎么回事?”林小茶吓了一跳。马井说不出话,
只觉得头皮发麻,头发根根倒竖,像顶了个炸毛的刺猬。更糟的是,
旁边就是隔壁修士的灵草园!那股乱窜的真气没处发泄,“滋啦”一声,
精准劈中了园里一株晶莹剔透的灵草,瞬间烧成了焦炭。“不好!”林小茶眼疾手快,
拉着他就往回跑,“快跑!被发现就完了!”两人刚躲回隔间,
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怒吼:“谁?!我的凝露草!我的千年灵露草啊!”第二天一早,
马井顶着一头焦黑、根根竖立的“避雷针”发型,被张执事抓了个正着。
灵草园的损失被算在他头上,罚他扫三个月的地,还得把那本《引气诀》交回去。“都怪你!
”马井一边扫地一边瞪林小茶,“什么引体向上,差点没把我劈死!还害我赔钱!
”林小茶蹲在旁边帮他捡落叶,嘿嘿干笑:“这不是没经验嘛……再说了,你看你头发,
多有个性!晚上都不用点灯了,省蜡烛!”“你还说!”马井气不打一处来,
却见林小茶从怀里掏出个纸包,打开是两块热乎乎的糖糕。“给,赔罪的。刚从膳房顺的。
”马井愣了愣,接过糖糕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冲淡了些许怒火。“下次再敢瞎指点,
我就把你绑在树上当避雷针。”“知道啦知道啦。”林小茶吐了吐舌头,
心里却盘算着:得找个真懂行的问问才行,不然这傻大个迟早被我玩死。
日子就在马井扫地、林小茶打杂中过去。三个月后,青风城所属的青云宗招外门弟子,
城主府有三个推荐名额。马井因为干活踏实,竟被张执事报了上去。“真的假的?
”林小茶比他还激动,“那是不是就能学真本事了?”“还得通过考核。
”马井拿着考核细则,“去后山采一株百年灵芝。”考核当天,
林小茶非要跟着:“我给你壮胆!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后山草木茂密,灵气浓郁。
两人循着地图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崖壁下发现了那株百年灵芝,红得像团火焰,光晕流转。
“找到了!”马井刚要上前,林小茶突然低呼:“快看!那有只兔子!
”只见灵芝旁的草丛里,蹲着只雪白肥硕的兔子,正啃着草叶。
林小茶眼睛放光:“这兔子看着就嫩,抓回去烤了,肯定香!”“别胡闹!”马井拉住她,
“先采灵芝!”“怕什么,一只兔子而已。”林小茶甩开他的手,扑了过去。
那兔子“噌”地跳起,竟朝着崖壁上的洞穴跑去。“站住!”林小茶紧追不舍。就在这时,
洞穴里传来一声咆哮,一只浑身长毛的妖兽窜了出来,獠牙外露,凶相毕露。“糟了!
是守护妖兽!”马井脸色一变,抽出短刀,“你快躲!”“躲什么,一起上啊!
”林小茶捡起块石头就扔。一人一兽缠斗起来。马井身手矫健,却奈何不了妖兽的硬皮。
他一边躲闪一边吼:“灵芝!快采灵芝!”林小茶这才反应过来,冲过去挖下灵芝。
就在这时,妖兽被马井引开,撞在岩壁上,从石缝里掉出个巴掌大的灰扑扑蛋壳。
“这是什么?”林小茶顺手揣进怀里。妖兽见灵芝被采,怒吼着扑来。
马井拉着林小茶转身就跑,一路狂奔才甩掉。回到考核点,其他弟子都采到了完整的灵芝。
马井的灵芝在逃跑时被树枝刮烂了一半。负责考核的长老皱眉,刚想说不合格,
林小茶突然掏出那个蛋壳:“长老您看!我们还找到了这个,是不是很特别?
”长老接过蛋壳,仔细端详,又用手指敲了敲,
眉头渐渐舒展:“这……似乎是上古异种的蛋壳,虽非灵芝,却也是稀有材料。罢了,
算你们及格。”马井松了口气,狠狠瞪了林小茶一眼:“下次再敢乱抓兔子,
我就把你扔给妖兽当点心。”4 幻境迷途“知道了,管家公。”林小茶做了个鬼脸,
心里偷乐:看来这修仙路,运气和胆子一样重要。马井成了青云宗外门弟子,
总算能正经修炼。林小茶则借着他的光,在宗门膳房找了份帮厨的活,每天除了切菜剁肉,
就是缠着马井问东问西。“听说你们弟子还要练什么双修功法?是不是很厉害?”这日,
林小茶端着碗红烧肉来找马井,眼睛亮晶晶的。马井正在打坐,闻言差点岔气:“胡说什么?
那是辅助修炼的《同心诀》,需要两人配合,提高聚气速度,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林小茶拖长了声音,凑得更近,“那我们能不能练?你看你修炼慢,
我又没功法,正好互补嘛。”马井刚想拒绝,大师兄走了过来,
手里拿着两本小册子:“马井,你修为进展太慢,宗门给你安排了辅助修炼。正好,
膳房的林小茶体质特殊,能帮你聚气,你们组队练。”林小茶眼睛都笑弯了:“你看,
我说什么来着?天意!”马井看着那本《同心诀》,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功法需要两人气息交融,动作协调,想想就别扭。第一晚修炼,两人面对面盘膝而坐。
按功法要求,闭眼,感受彼此气息。林小茶坐了没一会儿就忍不住了:“我说,马井,
你身上怎么一股汗味?该洗澡了。影响我聚气。”马井睁开眼,额角青筋跳了跳:“闭嘴,
专心。”“好好好。”林小茶闭上眼,没过几秒又开口,
“你说成仙后是不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我要天天吃糖糕,芝麻馅的、豆沙馅的,
一样来一盘,再加碗八宝粥……”“……”“还有啊,这姿势太累了,能不能躺着练?
我觉得躺着比较容易聚气,舒服。”马井猛地睁开眼,深吸一口气:“林小茶,你再说话,
我就把你绑在柱子上练!”“凶什么嘛。”林小茶嘟囔着,总算安静了些。可没一会儿,
马井就感觉有东西戳自己胳膊,低头一看,林小茶正拿着根草叶在他胳膊上画圈。
“你到底想不想练?”马井忍无可忍。“想啊,可是太无聊了嘛。”林小茶撇撇嘴,
“要不我们聊天吧?你说大师兄是不是喜欢小师妹?我看他总偷偷看她,
眼神都快黏上去了……”马井被她吵得心烦意乱,气息一滞,差点走火入魔。他猛地睁开眼,
正对上林小茶那双写满“八卦”的眼睛。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气急败坏,一个无辜眨眼。
这“双修”之路,注定比想象中……吵闹百倍。马井被她搅得心烦意乱,
体内刚聚起的那点真气又散了。他索性收了功,睁开眼,
目光如刀地瞪着林小茶:“《同心诀》讲究心神合一,气息相引。你再这般胡闹,
咱们谁都别想进步,只会被对方拖垮。”林小茶见他是真动了气,撇撇嘴没再说话,
只是眼神还在他身上瞟来瞟去,活像只被关在笼子里、屁股底下有钉子的猴子,
一刻也坐不住。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的“双修”堪称一场灾难。
要么是林小茶突然“噗嗤”笑出声,说马井打坐时皱眉的样子,
活脱脱是村口那头被蚊子叮了的老黄牛;要么是马井被她东拉西扯的话题带偏,练着练着,
脑子里就开始盘算后山的野果熟了没,该不该提醒她别再去摘,
上次吃得拉肚子还是他背回来的。有次练到关键处,需要两人同时抬手引气,汇于丹田。
林小茶脑子里却突然闪过早上吃的肉包子,手一歪,本该汇入丹田的真气,
全灌进了马井的左肩。马井疼得龇牙咧嘴,肩膀瞬间鼓起个大包,像顶了个馒头。
她还一脸无辜,眨巴着眼睛:“我就是想举个例子嘛!你看这真气,多像包子馅,得匀着来,
不然这边多那边少……”马井气得差点把那本《同心诀》撕了糊她脸上。
可看着她那双滴溜溜转、写满“我真不是故意”的眼睛,到了嘴边的狠话,
竟像被扎了孔的气球,嗤地一声泄了气,怎么也狠不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他竟慢慢习惯了这种鸡飞狗跳的节奏,甚至……有点离不开这份喧闹了。这天,
两人又在膳房后面的空地上练功。林小茶正盘算着晚上要不要偷摸用灶火烤点糖糕,
忽听马井低声道:“左边。”她下意识往左边挪了半步,头顶“哐当”一声,
一片松动的瓦片恰好砸在她刚才站的位置,碎成几瓣。抬头一看,马井根本没睁眼,
只是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怎么知道……”林小茶惊魂未定。
“你眼珠子往左边瞟了三次,不是想躲懒就是有东西要掉下来。”马井淡淡道,
语气里的笃定让林小茶愣了愣。她确实看见房檐上的瓦松了,正想挪开,
没想到他竟先一步点破。更奇的是,刚才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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