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姜宁,一家精品律所的律师。在外人看来,我业务能力出众,
是老板娘罗珊手下的得力干将。但实际上,
我只是她用来抢功劳、背黑锅、压榨剩余价值的工具人。她穿着高定,喝着手冲,
在会议室里指点江山,转头就能因为我点了一份折扣外卖而嘲讽我消费降级。
她拿着我熬夜写出的方案去邀功,拿下的百万大单,分到我手里的奖金只有三百块,
还美其名曰“年轻人要注重成长,不要总想着钱”。新来的实习生都有样学样,
帮我取快递时都摔摔打打,阴阳怪气。
他们都以为我是一个家境贫寒、为了留在这座城市而忍气吞声的受气包。他们不知道,
这家律所所在的“环球金融中心”,每一块地砖,都姓姜。我爸给我的毕业任务,
就是体验生活,为期一年。现在,实习期,马上就要结束了。1.三百块的奖金“姜宁,
来一下我办公室。”内线电话里,罗珊的声音带着一种惯常的、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我放下手里喝了一半的速溶咖啡,杯子是公司发的,上面印着“奋斗”两个大字,
已经有些掉漆了。推开她办公室那扇厚重的磨砂玻璃门,一股昂贵的香薰味道扑面而来。
罗珊坐在她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正慢条斯理地用小勺搅动着一杯看起来就很贵的咖啡。
她今天穿了一件桑蚕丝的衬衫,手腕上是卡地亚的经典款手镯,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照进来,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罗总,您找我。
”我站定在她桌前。她眼皮都没抬一下,指了指桌角的一个红色信封。那信封很薄,
薄得像一片纸。“东城那个案子,你跟了很久,辛苦了。”她终于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
“这是给你的奖励。”我心里咯噔一下。东城那个知识产权纠纷案,标的额八百多万,
对方律师是业内有名的老油条,非常难缠。我前前后后跟了三个月,熬了多少个通宵,
光是证据材料就整理了半米高。最终庭外和解,为公司争取到了最大利益,
对方赔偿了我们客户两百多万,律所按合同能抽成三十个点,也就是六十多万。
按照入职时谈好的提成比例,我个人至少能拿三万。我看着那个薄薄的信封,伸出手。
手指碰到信封的瞬间,我就知道不对劲。太轻了。我捏了捏,里面大概是三四张纸币的厚度。
我没有当场打开。“谢谢罗总。”我拿着信封,转身想走。“等等。”罗珊叫住我。
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抬眼看我。“小姜啊,我知道,
你可能会觉得有点少。”她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姿态。“但是你要理解,我们做律所的,
运营成本很高。这栋楼的租金,员工的工资,哪样不要钱?”“而且,
这个案子最后能谈下来,主要还是靠我的人脉去疏通关系。你做的那些,
都是执行层面的基础工作,很重要,但不是核心。”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语重心长。
“年轻人,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不要总盯着眼前这点钱。
你在我们所里能接触到这么大的案子,能积累经验,这才是最宝贵的财富,懂吗?
”我看着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心里没什么波澜。这种话,我已经听了不下二十遍。
每次项目结束分奖金,都是这套说辞。经验,财富,成长。画出来的大饼,又干又硬。
我点点头,配合地挤出一个笑容:“我明白的,罗总,谢谢您的教诲。
”我的顺从让她很满意。她挥了挥手,像打发一个服务员。“去忙吧。
下午把城西那个合同的细节再过一遍,别出岔子。”我捏着那个信封,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她打给朋友的电话声音传出来。“喂,亲爱的,晚上SPA约起啊?
我刚敲定一笔大单,心情好,我请客!”回到我的工位,旁边新来的实习生莉莉凑了过来,
眼睛瞟着我手里的红包。“宁姐,罗总又给你发奖金啦?真羡慕你,这么受器重。
”她的语气酸溜溜的。我没说话,拉开抽屉,把信封扔了进去,
和一堆账单、优惠券混在一起。中午吃饭,我照例在手机APP上点了份拼单的猪脚饭,
加上优惠券,十二块九。外卖送到楼下,我去取的时候,
正好碰见罗珊和几个客户从外面回来。她踩着高跟鞋,走在人群中间,意气风发。
经过我身边时,她脚步停了停,目光落在我手里的外卖盒上。那眼神,
像是打量什么不洁之物。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对身边的客户说:“现在的年轻人啊,
就是不懂得生活品质。钱要花在刀刃上没错,但也不能这么消费降级嘛,
搞得我们公司形象都不好了。”客户们发出附和的笑声。我提着我的猪脚饭,站在原地,
闻着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混杂着楼下咖啡店飘来的苦涩香气。我没抬头,也没说话。
只是默默地算了一笔账。东城案子,应发奖金三万,实发三百。差额,两万九千七百。
我在心里给罗珊记上了一笔。回到办公室,我打开了那个信手封。里面,不多不少,
正好是三张红色的钞票。我把钱抽出来,压在键盘底下。然后打开电脑,
点开了一个叫“实习期观察日记”的文档。我在上面敲下一行字:“实习第305天。
拖欠薪酬,累计金额:178,500元。今日新增精神损失费,暂计一万元。”写完,
我拿起手机,给我爸发了条信息。“爸,我可能要提前结束实习了。
”2.一份特殊的快递第二天,我照常上班。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罗珊大概以为她那套“画饼大法”又成功了,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得意。上午的例会,
她重点表扬了我。“我们团队的姜宁,虽然年轻,但是工作态度非常踏实肯干,
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很有大局观,是大家学习的榜样。”她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我低着头,假装在记笔记,嘴角却忍不住想笑。大局观?
我的大局,可能跟她想的不太一样。下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前台打来的。“姜宁,
有你一个同城急送的快递,文件类的,你下来取一下。”我有点意外。
最近我没在网上买东西,也没人说要给我寄文件。我乘电梯下到一楼大厅,
一个穿着蓝色骑手服的小哥正站在门口等我。他递给我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
文件袋上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一个简单的收件人:姜宁。我签了字,拿着文件袋回到楼上。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我拆开了封口。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文件,最上面的一张,
标题用黑体加粗印着:《关于环球金融中心物业所有权变更的通知函》我呼吸停滞了一秒。
然后,我快速地翻阅着。法人变更协议、股权转让书、最新的产权证复印件……文件的最后,
是我爸龙飞凤舞的签名。和他签名的,是我的名字,姜宁。也就是说,从法律意义上讲,
从这份文件生效的那一刻起,我,姜宁,就是这栋我们公司所在的大楼,环球金融中心,
唯一且合法的,新主人。或者,用一个更通俗的词:房东。文件袋里还有一张小小的便签,
是我爸的字迹。“宁宁,生日礼物,提前送了。实习报告记得交。”我看着那张便签,
有点哭笑不得。我生日还有两个月。他这哪是送礼物,
分明是催我赶紧结束这无聊的“微服私访”。我把文件重新装好,塞进我的帆布包里。
这个包是我大学时买的,九十九块钱,已经用了好几年,边角都有些磨损了。
罗珊不止一次地暗示过我,作为一名律师,要注意自己的职业形象,背这种包“不够专业”。
回到工位,我看到莉莉正鬼鬼祟祟地在我电脑前做什么。看见我回来,她吓了一跳,
赶紧直起身子。“宁姐,我……我看你桌上有点乱,想帮你收拾一下。”她的眼神飘忽,
一看就是在撒谎。我瞥了一眼我的电脑屏幕,还停留在锁屏界面。但我知道,
她刚才肯定想偷看我的东西。我没戳穿她,只是笑了笑。“谢谢你啊,我自己来就行。
”我坐下来,把帆布包放在脚边,然后像往常一样开始处理工作。但我的心思,
已经不在这上面了。我打开公司的内部通讯录,找到了行政部的联系方式。然后,
我用我的私人邮箱,给行政主管发了一封邮件。邮件内容很简单:“你好,
我想咨询一下我们公司办公室的租赁合同细节,特别是关于租金支付和续约条款的部分,
方便提供一份电子版的合同给我吗?谢谢。”落款,我没写姜宁,而是写了“法务部”。
没过多久,行政主管就把一份加密的PDF文件发了过来。我输入密码,
打开了那份长达数十页的租赁合同。我一字一句地看着。
出租方甲方:环球置业有限公司。承租方乙方:博雅法律咨询服务有限公司。租期,
五年。今年,是第四年。合同上明确写着,租金按季度支付,
乙方需在每个季度初的五个工作日内,将租金打入甲方指定账户。逾期超过十个工作日,
甲方有权单方面解除合同,并要求乙方支付三个月的租金作为违约金。
我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今天,是这个季度初的第十一个工作日。
我又切换到公司内部的财务系统,用我的权限查了一下最近的支出记录。果然,
最新一笔支付记录里,没有给“环球置业”的租金。罗珊拖欠了房租。我靠在椅子上,
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就有意思了。她一边跟我哭穷,说公司运营成本高,一边开着豪车,
买着名牌包,现在甚至连最基本的房租都敢拖着不交。她大概是觉得,
这栋楼的物业管理一直很松散,拖几天也没事。以前或许是。但现在,房东换人了。
3.我需要一个解释我没有立刻发作。打蛇要打七寸,我要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旧是那个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姜宁。罗珊让我加班,我加。
莉莉让我帮忙打印文件,我打。我甚至还主动帮整个部门的人订了下午茶,当然,
用的是拼单软件,人均不超过十五块。罗珊看见了,又在茶水间跟别人说我“小家子气,
上不了台面”。我听见了,就当没听见。暴风雨来临前,海面总是格外平静。我在等,
等一个能把所有事情都摆在台面上,让她无法辩驳的机会。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周五下午,
公司召开月度总结会。会上,罗珊照例先是画了一通大饼,展望了一下公司的美好未来。
然后,话锋一转,开始谈“降本增效”。“……所以,从下个月开始,
为了优化我们公司的成本结构,我决定,对薪酬体系进行一些微调。”她清了清嗓子,
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基础工资不变,但是,绩效奖金的发放,
将和公司的整体盈利情况更紧密地挂钩。也就是说,公司赚得多,大家分得就多。
如果公司项目少,那大家的奖金,可能就会相应地减少,甚至没有。”她这话一出,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变相降薪。
而且是把所有压力都转移到了员工身上。公司赚了钱,她可以说“运营成本高”,少分给你。
公司不赚钱,她可以直接不发奖金,理由是“和盈利挂钩”。怎么算,都是她赢。
立刻就有人提出了疑问,是另一个组的资深律师老张。“罗总,这个调整是不是太突然了?
而且我们的劳动合同里,关于绩效的部分是写明了具体比例的,单方面修改,
恐怕不符合规定吧?”罗珊的脸沉了下来。“老张,我这是在为公司好,
也是在为大家的长远利益着想。你如果不理解,可以不理解。但公司的决定,必须执行。
”她这话说得极其强硬,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老张碰了一鼻子灰,黑着脸坐了下去。
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很僵。罗..珊似乎也觉得场面有点难看,缓和了一下语气。“当然,
我也不是不近人情。我知道大家最近都很辛苦,特别是我们法务部的姜宁。
”她突然点到了我的名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姜宁这个月,
连续跟了两个大案子,表现非常出色。但是,因为公司回款周期的问题,她的奖金,
可能要暂时压一压。”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我这是在给你面子”的施舍感。“姜宁,
你应该能理解公司吧?”她把问题抛给了我。她笃定我会像以前一样,
点头哈腰地回答“能理解”。她要用我的“懂事”,来杀鸡儆猴,镇住所有有怨言的人。
全会议室的人都看着我。我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里复杂的含义:同情、幸灾乐祸、看好戏。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我没有看罗珊,而是环视了一圈会议室。最后,我的目光落回到她身上。
我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每个人都听清楚。“罗总,关于奖金的事情,
我可以理解。”罗珊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但是,”我话锋一转。
“关于另外一件事情,我不太理解,需要您给我一个解释。”罗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什么事?”我从我的帆布包里,慢慢地掏出了那个牛皮纸文件袋。我把它放在会议桌上,
然后从里面,抽出了那份印着“环球金融中心”抬头的租赁合同复印件。
我把它推到桌子中央。“罗总,根据这份合同,我们公司这个季度的办公室租金,
应该在十天前就支付了。”“我查了公司的财务记录,没有找到这笔支出。”“我想问问,
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流程出了问题,还是您忘了?”我的声音很平静,
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但这两个问题,像两颗炸雷,在安静的会议室里炸响。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那个平时最沉默、最能忍的姜宁,
竟然敢在全体会议上,当众质问老板?罗珊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4.你被解雇了“姜宁,你什么意思?”罗珊的声音尖锐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在质疑我?你有什么资格查公司的财务记录?谁给你的胆子!”她“啪”的一声,
把手里的笔拍在桌子上。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我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心里毫无波澜。“罗总,我没有质疑您。我只是作为公司的一员,关心公司的正常运营。
”我慢条斯理地说。“毕竟,如果因为拖欠租金被房东赶出去,对我们所有人的影响都很大。
到时候别说奖金了,可能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我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把自己放在了“为大家好”的道德高地上。立刻,会议室里响起了窃窃私语。“对啊,
拖欠房租可不是小事。”“这要是被清退了,我们上哪儿办公去?”“罗总平时看着风光,
怎么连房租都交不起了?”这些议论声不大,但一字不漏地飘进了罗珊的耳朵里。
她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公司的财务状况,
轮不到你来操心!你一个还没转正的实习律师,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她开始口不择言,
情急之下,甚至把我还差两个月才到期的“实习”身份都抖了出来。这话一出,
连莉莉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鄙夷。原来是个没转正的,怪不得那么能忍。
罗珊以为抓住了我的痛脚,气焰更加嚣张。“姜宁,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解雇了!
”她指着会议室的大门,几乎是在咆哮。“收拾你的东西,立刻给我滚出去!
我这里不养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解雇我?”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轻轻地笑了一声。“罗总,你确定?”“我确定以及肯定!”罗珊咬牙切齿地说,
“你现在、立刻、马上,就给我消失!”“好啊。”我点点头,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
开始收拾我的东西。我的东西不多。一个用了好几年的水杯。一本快翻烂的《合同法》。
还有键盘底下压着的那三百块钱。我把它们一样一样地放进我的帆布包里。整个会议室里,
只听得见我收拾东西的细微声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场离奇的闹剧。
他们大概都在想,这个叫姜宁的实习生,真是蠢到家了。为了一点奖金,把工作都给丢了。
罗珊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我,脸上是胜利者的姿态。在她看来,这场风波,
以她彻底的胜利告终。她成功地开除了一个刺头,维护了自己作为老板的绝对权威。
我把包背上,站直了身体。我没有走向会议室的大门。而是走到了会议室的主位,
那个罗珊刚才坐着的位置旁边。我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按下了前台的号码。“喂,
请帮我接一下物业管理处,我有急事。”我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罗珊皱着眉:“你干什么?还想去物业告状?你以为物业会管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吗?
真是天真!”我没理她。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一个客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您好,
这里是环球金融中心物业服务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我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
清晰地说道:“你好,我是这栋楼的新业主,姜宁。”“现在,我以业主的身份,
正式通知你们。”“位于18楼的博雅法律咨询服务有限公司,因严重拖欠租金,
并违反多项租赁协议条款,我方决定,单方面解除与其的租赁合同。
”“请你们立刻派保安上来,协助该公司在今天下班前,清空办公室,搬离这里。”“另外,
请即刻停掉他们公司所有的门禁卡权限,并切断水电供应。”我的话,通过电话听筒,
清晰地回荡在死一般寂静的会议室里。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的表情,
都凝固在了脸上,像一尊尊滑稽的雕塑。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罗珊脸上的血色,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一片惨白。她张着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5.现在,滚出去的是你电话那头的物业经理显然也懵了。过了好几秒,
他才结结巴巴地问:“姜……姜董?您是说……您就是博雅公司的那个……姜宁?
”他显然已经接到了总部的通知,知道新老板的名字。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新老板,
竟然就是18楼那家小律所里一个不起眼的员工。“是我。”我的声音很平静,
“有什么问题吗?”“没……没有!完全没有!”物业经理的声音立刻变得无比恭敬和惶恐,
“我马上照办!立刻!保安队五分钟内就到!”“嗯。”我挂断了电话。然后,我转身,
看着已经面无人色的罗珊。我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罗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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