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面汤最后一口咽下去，廉价油脂裹着调料包的咸涩还粘在喉咙里，林舟把空荡荡的纸桶捏得变形，铝箔内壁反射的光，晃得他眼睛发疼。
出租屋没开空调，七月的热浪从窗户缝里钻进来，混着冰箱制冷时嗡嗡的杂音，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抬眼扫过冰箱门，那张被透明胶带粘住的房租催缴单格外扎眼——“逾期三日将终止租赁”的黑体字，像老板周明当初拍在合同上的钢笔尖，冷硬地戳着他的神经。
三个月前，周明拍着他的肩说“小林啊，公司要扩张，你是核心骨干，这股权激励合同得签你一份”，他傻愣愣地盯着合同里“若公司经营不善，乙方需承担连带责任”的条款，周明还笑着打圆场“就是走个流程，咱们谁跟谁”。
现在想来，那笑容里藏的全是刀子。
公司倒闭的那天，周明卷走了最后一笔资金，留给他的只有一张打印纸——“因经营不善，解除与林舟的劳动合同，无经济补偿”。
他冲到空荡荡的办公室，只看见几个同样懵的同事，还有满地散落的文件，其中一份，正是他当初签的“天价连带责任合同”。
接着，官司就像潮水一样涌来。
供应商告他连带赔偿还货款，合作方追着他要违约金，连当初周明以他名义贷的款，现在也成了他的债。
律师函堆在桌角，厚厚一摞，每一封拆开，都像在他心上划一刀。
他去劳动仲裁，证据被周明早就销毁；想找朋友借钱，电话打过去，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含糊其辞——谁愿意沾上个“欠债的”？
林舟瘫坐在吱呀作响的塑料椅上，胃里的泡面开始反酸，饿得发空的肚子却还在叫。
他摸了摸口袋，最后一枚硬币昨天买了这包泡面，手机屏幕亮着，电量只剩17%，催款短信还在不断弹出来。
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对面楼的灯光一盏盏亮起，饭菜的香味飘进来，勾得他喉咙发紧。
他盯着冰箱上的催缴单，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子扶手，指甲缝里还留着昨天搬东西时蹭的灰。
愤怒像团火，在胸腔里烧得他发疼——恨周明的阴狠，恨自己当初的蠢，恨这操蛋的生活把他逼到绝路。
可火灭了之后，只剩无边的忧愁：明天房租怎么交？
下一顿饭在哪？
那些官司，又该怎么扛过去？
他拿起空泡面桶，想扔进垃圾桶，却没力气抬手。
桶从手里滑下去，滚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出租屋里，格外刺耳。
就在这刺耳的余韵里，“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突然炸响，门板震得墙上的旧日历都簌簌掉灰。
林舟浑身一僵，指尖的冷汗瞬间浸进掌心的纹路里——他知道是谁。
“林舟！
开门！
装死呢？！”
房东张姐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皮，隔着门板都透着不耐烦的尖利，“都逾期三天了！
房租水电加起来一千八，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敲门声没停，反而更重了，每一下都像砸在林舟的心上：“我告诉你，别跟我玩躲猫猫！
今天这钱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林舟咬着牙没应声，身子往椅子里缩了缩，像想把自己藏进这闷热的空气里。
可门外的声音更凶了，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你再不吭声，我现在就打给开锁公司！
十分钟！
顶多十分钟人就到，到时候首接把你东西扔楼道里，你可别后悔！”
“我知道你在里面！
早上我还看见你窗户开着！”
张姐的声音拔高，混着用力踹门的闷响，“你以为躲着就没事了？
我这房子还愁租不出去？
耽误我收租，你赔得起吗？”
林舟的胸口像压着块浸了水的海绵，闷得他喘不上气。
他想辩解，想求对方再宽限几天，可话到嘴边，却只剩发涩的沉默——他拿什么宽限？
拿那卷早就吃完的泡面？
还是桌角堆着的、催命似的律师函？
门外的踹门声还在继续，张姐的咒骂像冰雹一样砸进来：“年纪轻轻不学好，就会耍无赖！
欠着钱还有脸躲屋里？
我告诉你，今天必须给我解决，不然我首接报警，说你非法占房！”
林舟垂着头，盯着地上滚远的泡面桶，桶壁上的油渍在昏暗里泛着恶心的光。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又沉又重，像要砸穿肋骨。
绝望顺着脊椎往上爬，裹着七月的热浪，把他从头到脚都缠得发紧——他好像真的没路可走了。
出租屋没开空调，七月的热浪从窗户缝里钻进来，混着冰箱制冷时嗡嗡的杂音，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抬眼扫过冰箱门，那张被透明胶带粘住的房租催缴单格外扎眼——“逾期三日将终止租赁”的黑体字，像老板周明当初拍在合同上的钢笔尖，冷硬地戳着他的神经。
三个月前，周明拍着他的肩说“小林啊，公司要扩张，你是核心骨干，这股权激励合同得签你一份”，他傻愣愣地盯着合同里“若公司经营不善，乙方需承担连带责任”的条款，周明还笑着打圆场“就是走个流程，咱们谁跟谁”。
现在想来，那笑容里藏的全是刀子。
公司倒闭的那天，周明卷走了最后一笔资金，留给他的只有一张打印纸——“因经营不善，解除与林舟的劳动合同，无经济补偿”。
他冲到空荡荡的办公室，只看见几个同样懵的同事，还有满地散落的文件，其中一份，正是他当初签的“天价连带责任合同”。
接着，官司就像潮水一样涌来。
供应商告他连带赔偿还货款，合作方追着他要违约金，连当初周明以他名义贷的款，现在也成了他的债。
律师函堆在桌角，厚厚一摞，每一封拆开，都像在他心上划一刀。
他去劳动仲裁，证据被周明早就销毁；想找朋友借钱，电话打过去，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含糊其辞——谁愿意沾上个“欠债的”？
林舟瘫坐在吱呀作响的塑料椅上，胃里的泡面开始反酸，饿得发空的肚子却还在叫。
他摸了摸口袋，最后一枚硬币昨天买了这包泡面，手机屏幕亮着，电量只剩17%，催款短信还在不断弹出来。
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对面楼的灯光一盏盏亮起，饭菜的香味飘进来，勾得他喉咙发紧。
他盯着冰箱上的催缴单，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子扶手，指甲缝里还留着昨天搬东西时蹭的灰。
愤怒像团火，在胸腔里烧得他发疼——恨周明的阴狠，恨自己当初的蠢，恨这操蛋的生活把他逼到绝路。
可火灭了之后，只剩无边的忧愁：明天房租怎么交？
下一顿饭在哪？
那些官司，又该怎么扛过去？
他拿起空泡面桶，想扔进垃圾桶，却没力气抬手。
桶从手里滑下去，滚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出租屋里，格外刺耳。
就在这刺耳的余韵里，“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突然炸响，门板震得墙上的旧日历都簌簌掉灰。
林舟浑身一僵，指尖的冷汗瞬间浸进掌心的纹路里——他知道是谁。
“林舟！
开门！
装死呢？！”
房东张姐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皮，隔着门板都透着不耐烦的尖利，“都逾期三天了！
房租水电加起来一千八，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敲门声没停，反而更重了，每一下都像砸在林舟的心上：“我告诉你，别跟我玩躲猫猫！
今天这钱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林舟咬着牙没应声，身子往椅子里缩了缩，像想把自己藏进这闷热的空气里。
可门外的声音更凶了，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你再不吭声，我现在就打给开锁公司！
十分钟！
顶多十分钟人就到，到时候首接把你东西扔楼道里，你可别后悔！”
“我知道你在里面！
早上我还看见你窗户开着！”
张姐的声音拔高，混着用力踹门的闷响，“你以为躲着就没事了？
我这房子还愁租不出去？
耽误我收租，你赔得起吗？”
林舟的胸口像压着块浸了水的海绵，闷得他喘不上气。
他想辩解，想求对方再宽限几天，可话到嘴边，却只剩发涩的沉默——他拿什么宽限？
拿那卷早就吃完的泡面？
还是桌角堆着的、催命似的律师函？
门外的踹门声还在继续，张姐的咒骂像冰雹一样砸进来：“年纪轻轻不学好，就会耍无赖！
欠着钱还有脸躲屋里？
我告诉你，今天必须给我解决，不然我首接报警，说你非法占房！”
林舟垂着头，盯着地上滚远的泡面桶，桶壁上的油渍在昏暗里泛着恶心的光。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又沉又重，像要砸穿肋骨。
绝望顺着脊椎往上爬，裹着七月的热浪，把他从头到脚都缠得发紧——他好像真的没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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