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医生,我想开点艾司唑仑,治失眠。”
北祁安坐在问诊室的椅子上,声音干涩,他的眼睛空洞地望向对面的白大褂,眼下的乌青异常明显。
中年医生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快速扫过北祁安消瘦的脸庞,又低头敲击键盘。
“这种现象持续多久了?”
“记不清了,可能,三个月?
半年?”
医生停下敲键盘的手,皱眉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盯着屏幕。
“最近压力大吗?”
“我脑子里……”北祁安突然住了口,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睡不着。”
诊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空调运转的嗡嗡声。
北祁安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个声音又来了,像是有个人贴着他的耳廓低语。
告诉他实话啊,告诉他你快要疯了。
闭嘴。
北祁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这样吧,我先给你开一盒。”
医生撕下处方单,“每次吃半片,如果没什么效果,可以增加到一片。
不要超过这个剂量。
如果还是睡不着,建议你去心理科看看。”
北祁安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片,“谢谢医生。”
走出医院大门,正午的阳光晃得他眼睛疼。
我就是你,你在忍什么呢?
将天性释放出来不好吗。
看看你左手边的男生,长得多漂亮,只要稍加指导,他就是你的了。
那个声音带着诱惑。
北祁安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医院。
他的公寓坐落在在城东人烟稀少的地方,这里因为属于郊区,鲜少有人活动。
指纹解锁,客厅的茶几上散落着各种药盒,佐匹克隆、劳拉西泮、褪黑素……有些己经空了,有些还剩大半。
北祁安从口袋里掏出刚开的艾司唑仑,瘫倒在沙发上。
吃吧,全部吃下去,然后就能永远安静了。
北祁安伸手撕开那层锡箔纸,白色的药片躺在他掌心。
“半片,医生说。”
北祁安喃喃自语。
太少了,根本不够,你看茶几上那么多药,为什么不全吃掉呢?
北祁安的手指握住药片,掌心的汗水让白色药片边缘开始融化。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兀地插了进来。
“您好,请问是北祁安,北先生吗?”
门外传来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
送上门的货物,如果长得还算别致的话……北祁安忽略脑海中的疯言疯语,拖着沉重的身体向门口挪动。
门外站着个穿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牛皮纸档案袋。
他看向北祁安的状态时,面上闪过一丝错愕。
“您好,我是明诚律师事务所的陈律师。”
男人递来名片,“来送遗产转移的文件证明书。”
“什么遗产?”
“您的小姨,北颂歌女士,上周西因胃癌去世。
她在遗嘱中将全部财产转让给您。”
“我能进去吗?”
律师向前,皮鞋抵住门槛。
北祁安点点头,转身带路让开,突如其来的剧痛自胸口传来,鲜血止不住的溢出,染湿了衬衫。
“凭什么!”
律师的怒吼震得北祁安意识迷糊。
“凭什么北颂歌宁愿把遗产留给你这个外人,也不留给我这个亲儿子。”
一刀接一刀的刺入又抽出,北祁安跌倒在地,血流满了地面。
他的意识开始涣散,视野里只剩下模糊的色块。
律师扭曲的脸,地板上蔓延的红色液体,茶几上凌乱的药片,疼痛渐渐变得遥远。
“这也算是间接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吧。”
北祁安想。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死亡,想象着那些药物带给他永恒的宁静。
而现在,死亡来得如此突然,却又如此理所当然。
滋……滋滋……“成功绑定,欢迎宿主,我是235号攻略系统。”
北祁安以为自己己经死了,或者这只是濒死前的幻觉。
但下一秒,他完好无损的站在了一个崭新的空间。
纯白的空间没有边界。
北祁安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他活动身体,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连长期失眠导致的精神异常都消失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融合了,不对,是禁锢枷锁消失了。
“宿主你好啊~”一个拳头大小的光团在他面前晃动。
北祁安抬眼看了看这个自称系统的生物,“你好。”
“咦?
你都不惊讶吗?
按照数据库显示,正常人类这时候应该尖叫、质疑或者至少表现得慌张些。”
“我死了吗?”
北祁安首接跳过问题,伸手触碰光团又穿过,没有任何实体。
“严格来说,介于死与未死之间,由于你在原世界的肉体己停止功能,现提供以下两个选择。”
“选项一,与我签订契约,穿越不同世界完成攻略任务。
选项二,拒绝契约,意识体立即灰飞烟灭。”
“攻略对象?”
“就是让特定人物对你的好感度达到百分百,可以是爱情、亲情、友情或者纯粹的依赖,系统不限定情感类型。”
“听起来像恋爱游戏。”
北祁安嘴角扯出弧度,眼底毫无笑意。
“也可以这么说。”
系统显然不太着调。
“我接受。”
“明智的选择,现在为你传送第一个攻略世界。”
北祁安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再睁开眼睛时,他己经站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北祁安微微皱眉,血腥味,很明显,但不排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黑色长风衣,丝绸衬衫,黑色皮质手套,典型的贵族装扮。
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根银质手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宝石。
“宿主身份己载入,你现在的身份是血族至高无上的始祖,刚刚从沉睡中苏醒。”
“有点意思。”
“攻略对象目前在供血族玩乐的斗兽场中,与其他野兽厮杀,我们现在可以前去救助。”
系统提醒。
圆形竞技场中央,一个黑发青年正被兽人猛烈进攻,他的左臂己经血肉模糊,牙齿撕咬着缠在右腕的铁链,而他面前的兽人比他还要高半个头。
斗兽场的司仪正高举喇叭形扩音器,“下注截止,让我们看看这位狼人杂种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