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规则降临九月的青藤中学，像一本被翻得起了毛边却又强制压平的旧书，
表面看着秩序井然，内里却弥漫着一股樟脑丸混合着过期青春的味道。
林默拉低了灰色连帽衫的兜帽，试图将自己与这片陌生的喧嚣隔绝开来。
他右手腕上那道浅白色的旧伤疤在初秋的微凉空气里隐隐发痒，仿佛一个沉默的警报器，
提醒他新环境往往意味着新麻烦。“嘿，新来的？”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凑过来，
挤眉弄眼，“知道咱们学校的‘名胜古迹’不？”他努嘴指向校园西北角。
林默顺着方向望去，那是一栋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灰色建筑，墙体被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吞噬，
像披了件过于厚重的绿色破袍子。窗户大多破损，用木板横七竖八地封着，
唯独楼门口挂着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牌号——“13”，还顽强地彰显着它的身份。
“13号教学楼，”痘痘男压低了声音，营造着蹩脚的恐怖氛围，
“据说十年前里面死过一整个班的人，阴魂不散啊！
晚上还能听到里面传来读书声和……弹珠声！”他故意在“弹珠声”上加了重音，
然后期待地看着林默，希望能收获一个惊恐的表情。林默只是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提醒对方，
用“弹珠声”作为灵异元素已经老套得像教导主任的地中海发型了。
他对这种校园传说向来嗤之以鼻，毕竟，真正恐怖的从来不是鬼怪，而是活生生的人心。
他手腕上的伤疤就是明证。痘痘男见吓唬不成，无趣地撇撇嘴走开了。林默拉了拉背包带，
走向自己的新教室。他能感觉到，这所学校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尤其是在路过那栋13号教学楼时，
一种被无数双眼睛从裂缝中窥视的感觉如冰锥般刺了他一下。
他下意识地用左手握住了右腕的伤疤。真正的异样，发生在开学三天后的一个下午。
为了躲避操场上那群精力过剩、正在进行“破冰游戏”的新同学，
林默无意间逛到了与13号楼仅一墙之隔的旧教学楼。
这里的光线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大半，显得格外晦暗。
空气里漂浮着灰尘和潮湿霉菌混合的独特气息，有点像……过期棺材板的味道。
他找到一楼的厕所，推门进去。昏暗的灯光挣扎着闪烁，像是随时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最里面的那个隔间，门板颜色尤其深暗，仿佛浸过什么液体。
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林默走了过去。门板上，用几乎褪成褐色的、疑似血迹的液体，
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那笔触仓促而扭曲，带着一种绝望的认真，绝非寻常恶作剧的涂鸦。
《校园生存规则》部分· 第一条： 永远不要在晚自习时进入13号教学楼。
下面被用力划掉又重写了一遍· 第二条： 听到走廊传来弹珠声时，
必须立刻闭眼默数10秒，无论你在做什么，无论声音来自哪里。切记！
· 第三条： 图书馆闭馆后绝对不要留在三楼，直到二楼响起倒数10秒的铃声，
才是你离开的最后机会。别问为什么！· 第四条： 不要回应在厕所隔间听到的求救声，
尤其是女厕第三个隔间。它……会模仿你熟悉的声音。· 第五条： 每天晚上11点后，
必须锁好宿舍门窗，拉上窗帘，否则会被“它”找到。“它”不喜欢被注视。
· 第六条： 绝对不要在镜子前长时间凝视自己的倒影，尤其是在午夜之后。
你确定镜子里的人，还是你吗？· 第七条： 每周三下午的大扫除必须在4点前完成，
不能留下任何垃圾，特别是……头发。· 第八条： 永远不要谈论13号教学楼的历史，
尤其是关于1998年的事件。不想“意外”的话，就管好嘴巴。
林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呼吸微微一滞。
理性在他脑子里尖叫：这绝对是哪个心理变态或者中二病晚期的学长搞出来的无聊把戏！
但另一种更原始的直觉，一种混合着好奇与冰冷寒意的东西，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随身携带的黑色硬壳笔记本，拔出中性笔，
飞快地将这些诡异的规则一字不落地抄录下来。他的字迹因为内心的不平静而略显潦草。
“哇哦！兄弟，你这爱好挺别致啊？在厕所搞文学创作？寻找‘灵感’？
”一个明朗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林默笔尖一滑，
在本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他猛地合上笔记本，像做贼被抓现行一样转过身。
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倚在门口，脖子上挂着一台看起来颇有年头的黑色相机，
脸上挂着灿烂得几乎能驱散这厕所晦暗气息的笑容。“我叫陈曦，”男生走上前，
自来熟地拍了拍林默的肩膀，晃了晃胸前的相机，“看你面生，新来的转校生？啧啧，
一来就找到了我们学校的‘都市传说发源地’，有眼光！”他促狭地眨眨眼，
“告诉你个小秘密，我在这儿拍到的照片，偶尔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哦，
比如多个人影少个脑袋什么的，要不要看看？”林默嘴角抽搐了一下，
对于这种过于旺盛的热情和明显的忽悠，他习惯性地选择防御。“林默。”他报上名字，
语气平淡，将笔记本塞回口袋，没有接茬的意思。陈曦也不在意，哼着不成调的流行歌，
走进了旁边那个隔间，嘴里还念叨着：“希望这次能拍到点劲爆的，
比如幽灵如厕之类的……”林默快步离开了旧教学楼，
将陈曦和他的相机以及那些荒诞的规则暂时抛在脑后。他试图说服自己，
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一个精神污染级别的恶作剧。然而，命运的齿轮，
往往就在你以为它卡壳的时候，悄然转动。第二天晚自习课间，事情开始不对劲了。
班长苏哲，那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校服扣子永远扣到最上面一颗，
仿佛把《中学生行为规范》刻在脑门上的学霸，正被几个男生围着起哄。“班长，
你不是常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吗？那什么狗屁《生存规则》，我看就是吓唬胆小鬼的！
”“就是！你敢不敢现在去13号教学楼门口晃一圈？证明一下所谓的规则都是放屁！
”苏哲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脸上带着惯有的、属于优等生的矜持与傲慢：“荒谬！
那种无稽之谈，也值得我去证明？校规明确禁止学生靠近危楼13号楼。”话虽如此，
在周围人“不敢了吧？”“学霸也就嘴上厉害”的揶揄声中，苏哲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哼，去就去！让你们看看，所谓恐怖，
不过是心理作用！”当时并非正式的晚自习时间，但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教学楼灯火通明，与远处那片死寂的13号楼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
规则里“晚自习时”这个模糊的时间界定，此刻像一道模糊的阴影，掠过林默的心头。
一群人簇拥着苏哲，浩浩荡荡又带着几分嬉闹地走向13号教学楼。
林默鬼使神差地跟在了人群后面。苏哲站在那锈迹斑斑、被粗大铁链锁住的教学楼大门前，
回头对众人展示了一个胜利般的、略带僵硬的微笑：“看见没？光天化日……呃，不是，
月朗星稀之下，什么事都没发生！科学的铁拳，粉碎一切牛鬼蛇神！
”他的话音在空旷的楼前回荡，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起哄的男生们发出失望又或是放松的嘘声。林默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感觉周围的温度似乎降低了一些，13号楼那些被木板封住的窗户缝隙里，
黑暗仿佛更加浓稠了。是他多想了吗？当晚，苏哲没有回宿舍。第二天清晨，
他被早起的舍友发现在宿舍楼通往教室的楼梯拐角，昏迷不醒。
校医和匆匆赶来的老师检查后，宣布是“学习过度劳累，导致的低血糖晕厥”。
但流言像霉菌一样在潮湿的角落里悄悄滋生。“听说没？苏哲晕倒的地方，
干净得连粒灰尘都没有，可他鞋底却沾着红色的泥，像……像血痂干了那种颜色！
”“他昨晚回来的时候，眼神直勾勾的，
嘴里好像一直在念叨什么‘弹珠’……”体育委员赵磊，
那个肌肉发达、性格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的男生，在上午的体育课上，
对着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几个同学，发出了不屑的嗤笑。“扯淡！都他妈自己吓自己！
”他用力拍着篮球，砰砰作响，仿佛在给自己的话增加气势，“什么狗屁规则！
苏哲那书呆子是自己身体虚！要我说，制定这规则的人就是个不敢露面的怂包！
有本事来找我啊！看我不用篮球砸他个满脸开花！”他充满力量感的宣言回荡在篮球场上，
阳光下的他显得无比自信，仿佛一切妖魔鬼怪在他旺盛的阳气面前都会灰飞烟灭。然而，
就在下午的篮球训练中，在一次无人碰撞、无人干扰的常规上篮过程中，
赵磊跳起的身形在空中猛地一滞，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失去平衡，
如同一个破旧的麻袋，侧着身子重重砸在篮球架上！
“咔嚓——”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折声，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紧接着是赵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抱着以一种诡异角度弯曲的小腿，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整个球场瞬间死寂。所有人都看到了，赵磊落地的地方，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障碍物。
那一下猛烈的撞击，来得毫无道理，诡异莫名。林默站在场边，
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笔记本，
那硬硬的触感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苏哲的昏迷，还可以勉强用意外解释。
赵磊这明显违背物理规律的骨折呢？规则……是真的！违反规则，真的会遭遇“意外”！
恐惧不再是无形的流言，它变成了实质的冰锥，刺穿了每一个听闻此事的学生的心脏。
教室里弥漫开一种压抑的寂静，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放学铃响，
同学们如同惊弓之鸟般迅速逃离教室。林默坐在座位上，
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笔记本的封面。里面记录的那些荒诞规则，此刻变成了催命符。
他抬起头，恰好与同桌张薇的目光对上。那个平时说话细声细气、存在感薄得像张纸的女生，
此刻正用一种混合了极致恐惧和某种复杂求助意味的眼神看着他。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那股恐惧压倒了一切，她飞快地低下头，缩着肩膀，
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溜出了教室。“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这事儿邪门啊。
”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林默转头，看到陈曦不知何时靠在了窗边，
脸上那惯有的灿烂笑容收敛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的探究。他晃了晃手里的相机，
“我昨天，其实拍到了一点东西……在苏哲出事前，路过13号楼的时候。
”他走到林默身边，压低声音：“那张照片里，苏哲的背后，
楼顶的窗户缝隙里……好像有半个模糊的人影，在看着他笑。
”陈曦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林默，我觉得这事儿，我们可能躲不掉了。而且，
我怀疑下一个……”他没有说完，但目光却意有所指地扫过林默，
又看了看教室门口张薇消失的方向。林默握紧了口袋里的笔记本，冰冷的封皮下，
仿佛能感受到那些规则文字散发出的不祥热度。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
却再也无法驱散他周身弥漫的、来自那个诡异规则世界的寒意。
第二章： 迷雾深锁赵磊打着石膏的腿，像一面无声的警示牌，立在教室的角落里。
原本还有些嬉闹的课间，如今安静得只剩下翻书和刻意压低的呼吸声。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每个人头顶都悬着一把看不见的尺子，
测量着他们是否“合规”。“我说，再这么下去，没等规则动手，我先被这气氛憋死了。
”陈曦凑到林默耳边，用气声说道，同时不动声色地将一张小纸条塞进林默手里。
林默面无表情地接过，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紧。展开一看，
上面是陈曦那略显潦草的字迹：“午休，老地方，有发现。”所谓“老地方”，
就是旧教学楼后面那片几乎被废弃的小花园，杂草丛生，人迹罕至，
是进行地下活动的绝佳场所。午休铃一响，两人如同特工接头般，一前一后溜到了这里。
“看看这个。”陈曦迫不及待地掏出他的老相机，调出几张照片。
照片是在不同时间、不同角度拍摄的13号教学楼，看起来平平无奇。
“注意看三楼最右边那个窗户，木板缝隙。”林默凑近细看。在几张不同日期的照片里，
那个缝隙后的黑暗深处，似乎总有一个极其模糊、颜色略深的影子轮廓，
像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向外窥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对比了最近一周的照片，这玩意儿……或者说，这位仁兄，几乎每天都在同一个位置。
”陈曦的语气带着发现秘密的兴奋，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而且，你看这张，
苏哲出事前半小时拍的，影子轮廓是不是特别清晰？嘴角这里，好像还特么在上扬？！
”林默盯着那张照片，模糊的阴影轮廓边缘，确实有一个微妙的、堪称惊悚的弯曲弧度。
他的胃部一阵收缩。“还有这个，”陈曦又调出一张照片，
是图书馆三楼阅览室的一个书架角落，空无一人，
但地板上却有一小摊不起眼的、颜色深暗的水渍，“我昨天闭馆前偷偷溜上去拍的，
规则不是说闭馆后不能待在三楼吗？我偏不信邪，待了五分钟，毛事没有，
就是觉得冷得厉害。下来前拍了这张，回来一看，好家伙，这水渍！今天早上我再去看，
干干净净，屁都没有！”林默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到抄录规则的那几页，眉头紧锁。
“规则第三条：图书馆闭馆后绝对不要留在三楼……陈曦，你运气好，
可能‘它’昨天没上班。”“靠！”陈曦脸色一白，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脖子，
“下次这种作死的事还是少干。”林默的指尖在规则条文上划过，大脑飞速运转。
“规则……这些规则看似荒诞，但好像都在限制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他喃喃自语，
“晚自习时的13号楼，闭馆后的图书馆三楼，午夜后的镜子，
周三下午4点后的垃圾……就像一个个被标记出来的‘危险坐标’。
停留在规则第二条：“听到走廊传来弹珠声时必须闭眼默数10秒……”他想起苏哲出事前，
似乎有人提过他念叨过“弹珠”。“陈曦，你把所有规则条文，竖着看，
每隔几个字取一个字读读看。”林默突然说道，
这是他从一本密码学入门书里看来的最基础的藏头诗手法。陈曦愣了一下，随即拿出手机，
对着林默笔记本上的规则照片操作起来。几分钟后，他瞪大了眼睛，
道：“音……乐……教……室……乐……谱……架……下……1998……”两人对视一眼，
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规则文本里，
竟然隐藏着指向13号教学楼内“音乐教室”和“1998”的线索！“妈的，
这‘规则执行者’还是个谜语人？”陈曦吐槽道，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怎么办？干一票？
”潜入13号教学楼的计划被提上日程。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但线索近在眼前，
由不得他们退缩。机会在一个阴沉的下午到来。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大部分学生都窝在宿舍或教室，校园里格外冷清。两人借口去图书馆查资料，
绕到了13号教学楼后方。看着那被藤蔓缠绕、如同怪物巨口的大门，陈曦咽了口唾沫，
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大号老虎钳？“你从哪儿搞来的？”林默愕然。“嘿嘿，
跟我家楼下修自行车的老王头借的，我说学校车棚有链子锁锈住了。”陈曦得意地晃了晃，
“对付这种老掉牙的链子锁，专业对口！”“咔嚓”一声轻响，锈蚀的铁链应声而断。
推开那扇沉重、发出令人牙酸呻吟的木门，
一股混合着尘土、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让两人都忍不住咳嗽起来。
教学楼内部的光线极其昏暗，破碎的窗户被木板封住，只有缝隙透进些许微光，
勾勒出走廊深处模糊的轮廓。空气冰冷刺骨，与外面的闷热形成鲜明对比。“规则第一条，
晚自习时不能进。现在是大白天，理论上安全。”林默低声说，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他紧握着笔记本，手心冒汗。走廊墙壁上的油漆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灰黑的底色，
上面布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但大多已经模糊不清。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
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清晰的脚印。按照记忆中的校园地图，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向位于二楼的音乐教室。走廊寂静得可怕，
只有他们自己的心跳和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哒…哒哒…哒…”一阵微弱、清脆的声音突然从走廊尽头传来。两人瞬间僵住，
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弹珠声？！林默猛地想起规则第二条，几乎是吼出来的：“闭眼！
数十秒！”他第一时间紧紧闭上双眼，心中默数：“1…2…3…” 陈曦也反应极快，
像个鹌鹑一样把头埋低，死死闭着眼。
“6…7…8…” 那弹珠声似乎还在远处规律地响着，不靠近，也不远离。“9…10！
”林默猛地睁开眼，弹珠声消失了。走廊尽头空无一物，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幻觉。
他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规则的庇护，第一次被验证。
“我靠……来真的啊……”陈曦声音发颤，脸色发白，再也没有之前的嬉皮笑脸。
他们不敢耽搁，迅速找到音乐教室。门没锁，推开门，一股更浓的霉味涌出。
教室里的钢琴破败不堪，琴键残缺，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乐谱架东倒西歪。两人目标明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