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把我锁在房间,没收了我的手机。“那个穷小子有什么好?王老板虽然年纪大点,
还带俩娃,但人家出手就是三十万彩礼!”我爸在门外附和:“你弟弟娶媳妇的钱就靠你了。
”我绝望时,男友破窗而入,拉着我就跑。一路跑到他家,他妈正拿着鸡毛掸子等我们,
一脸煞气:“臭小子,翅膀硬了还学会私奔了?”下一秒,她把鸡毛掸子塞我手里:“闺女,
别怕,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拿这个抽他!”我看着这个面相凶恶的阿姨,
第一次感觉到了家的温暖。01夜风裹挟着自由的凉意,灌入我的肺里。我被陈阳紧紧牵着,
手心的温度几乎要将我冻僵的四肢融化。身后的那栋楼,那个被称为“家”的牢笼,
在视野里迅速缩小,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直到坐上出租车,我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松懈,
整个人像一摊被抽掉骨头的烂泥,瘫软在后座。陈阳的家到了。
一栋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居民楼,楼道里亮着昏黄的声控灯。他掏钥匙开门的手都在抖。
门开了。一个中年女人站在玄关,穿着围裙,手里却极不协调地握着一根鸡毛掸子。
她眉眼凌厉,颧骨很高,看人的眼神带着审视的锋芒。这就是陈阳的母亲,赵淑兰阿姨。
“臭小子,翅膀硬了还学会私奔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每一个字都砸在人心上。陈阳下意识地把我护在身后,梗着脖子说:“妈,
这事跟晚晚没关系,是我……”他的话没说完。赵阿姨的目光越过他,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的煞气忽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心疼,
又像是恼怒。下一秒,她做了一个让我和陈阳都惊掉下巴的动作。
她把那根看起来很有威慑力的鸡毛掸子,直直塞进了我的手里。“闺女,别怕,
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拿这个抽他!”鸡毛掸子的木柄还带着她手心的余温,沉甸甸的。
我愣愣地看着她,看着这个面相凶恶的阿姨,鼻尖猛地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从一个长辈手里,接过了保护我自己的武器。赵阿姨没再多说,
只是瞪了陈阳一眼,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厨房里传来滋啦的炒菜声和浓郁的饭菜香气。
那香气像一只温暖的手,温柔地包裹住我冰冷而戒备的灵魂。陈阳拉着我坐到餐桌旁,
小声地道歉:“晚晚,对不起,我妈她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我摇摇头,
握紧了手里的鸡毛掸子。不,她不一样。她的刀子,是指向欺负我的人,而不是我。
晚饭很丰盛,四菜一汤,都是家常菜。糖醋排骨,是酸甜的。可乐鸡翅,是咸香的。
西红柿炒蛋,是我最喜欢吃的。饭桌上,赵阿姨没有再提之前的事,只是不停地给我夹菜,
将我的碗堆成一座小山。“闺女,多吃点,看你瘦的,风一吹就倒了。”“这排骨你尝尝,
我做的拿手菜。”“别光吃米饭,吃菜啊。”我埋着头,拼命地往嘴里扒饭,
试图用咀嚼的动作掩饰自己泛红的眼眶。在家里的饭桌上,鸡腿永远是弟弟林强的,
排骨永远是爸爸林建国的。我妈张桂芬,会把所有好吃的都先紧着他们俩,
最后剩下的汤汤水水,才是我和她的。她总说:“女孩子家家的,吃那么多干什么,
长胖了没人要。”她还说:“你弟弟要长身体,你爸在外面干活辛苦,你要懂事。”所以,
这是我第一次,在饭桌上,可以光明正大地吃自己最爱吃的菜,
没有人会用“懂事”来绑架我。米饭混合着泪水,被我一起咽下,滋味复杂,一半是心酸,
一半是暖意。吃完饭,赵阿姨不由分说地把陈阳赶去了客厅睡沙发。她则拉着我,
住进了家里最大最干净的客房。房间里的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
带着一股阳光暴晒后的清新味道。赵阿姨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全新的棉质睡衣递给我。
“今天吓坏了吧,早点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天塌下来,有阿姨给你顶着。
”她说完,轻轻带上了房门。我站在原地,手里拿着柔软的睡衣,看着那扇关上的门,
长久地失神。热水从花洒里淋下,冲刷着我身上的尘土与疲惫。我换上新睡衣,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陷进被子里。鼻尖萦绕着好闻的阳光味道,就像一个温暖的拥抱。
黑暗中,我再也控制不住,泪水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我想起了我的房间,
阴暗,潮湿,窗户对着不通风的墙壁。我想起了我的床,床单洗得发白,
被子里的棉花早就结成了硬块。我想起了我的睡衣,是林强穿小了不要的旧T恤。
在这个家里,所有好东西都理所当然地属于弟弟林强。而我,像个寄居蟹,
只能捡拾他不要的、剩下的东西。原来,一个真正的家,是这个样子的。有热腾腾的饭菜,
有干净柔软的床,有关心你吃得饱不饱、睡得暖不暖的人。强烈的对比,像一把锋利的刀,
将我心中对那个原生家庭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割裂。那里不是家。是吃人的牢笼。
这一夜,是我二十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我第一次萌生了一个如此强烈的念头:我想留在这里。02第二天的阳光,
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难得地睡到了自然醒。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小米粥,肉包子,还有煎得金黄的鸡蛋。
赵阿姨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陈阳正在阳台浇花。这幅温馨宁静的画面,
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我本就属于这里。然而,这份短暂的平静,
很快被一阵粗暴的砸门声彻底击碎。“开门!林晚!你个死丫头给我滚出来!
”是我妈张桂芬的声音,尖利,刻薄,充满了怨毒。我手里的包子“啪”地掉回碗里,
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们……竟然找来了。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下意识地想躲起来。“别怕。”赵阿姨从厨房走出来,解下围裙,
脸上是与昨天截然不同的沉静和冷冽。她拍了拍我的手,那力道沉稳而有力。
陈阳也从阳台冲了进来,脸色铁青,挡在我身前。“林晚!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个不要脸的,
被狐狸精勾搭走了是不是!”“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养出你这么个不孝女!
”门外的叫骂声越来越难听,还伴随着用脚踹门的巨响。“开门!再不开门我报警了!
说你们拐卖人口!”我爸林建国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带着他一贯的、虚伪的威严。
我躲在门后,听着他们一句句不堪入耳的污蔑,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愤怒、屈辱、无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我是他们的女儿,不是他们的仇人!“砰砰砰!”砸门声越来越响,已经有邻居被惊动,
楼道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议论声。“这是谁家啊?大清早的。”“好像是三楼那家,
他儿子昨天不是带回来一个姑娘吗?”“哎哟,这是……女方家里找上门了?
”张桂芬听到外面有了动静,声音更大了,仿佛一个在台上唱念做打的丑角,
拼命想博取观众的同情。“大家快来评评理啊!我们家女儿被这家的儿子拐跑了!
”“我女儿才二十二岁,不懂事,被这个穷小子花言巧语骗了!”“我们辛辛苦苦把她养大,
给她找了一门顶好的亲事,人家彩礼都准备好了,三十万啊!”“她倒好,为了这么个男人,
连父母都不要了,跟着人家私奔,这让我们老两口的脸往哪儿搁啊!”她颠倒黑白,
避重就轻,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女儿操碎了心的慈母,而我,
则成了那个嫌贫爱富、不忠不孝的坏女人。周围邻居的议论声更大了,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们探究和鄙夷的目光。我的脸烧得滚烫,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让我钻进去。
陈阳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他攥紧拳头,转身就要冲出去理论。“他们胡说八道!
我去跟他们说清楚!”“站住!”赵淑兰一把拦住了他,声音冷静得可怕。她看了陈阳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现在出去,只会让事情更乱。陈阳的脚步顿住了。
我看着赵阿姨异常镇定的侧脸,心里翻涌的恐惧和愤怒,竟然奇迹般地平复了一些。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我有一种直觉,她不会让我受委屈。
门外的张桂芬还在继续她的表演,甚至带上了哭腔。“林晚啊,你快出来吧,跟妈回家,
王老板还在等你呢。”“你别犯傻了,那个穷小子能给你什么?他家连套像样的房子都没有,
你嫁过去就是受苦啊!”“妈都是为了你好啊!”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把我锁起来,
卖给一个年纪能当我爸的男人?为了我好,就追到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
把我的名声踩在脚下?我抓着门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阵阵发白。无尽的悲凉和恶心,
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就在这时,赵阿姨动了。她没有理会还在冲动的陈阳,也没有看我。
她只是走到门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与门外喧嚣截然相反的、平静到极点的姿态,
握住了门把手。03门开了。楼道里嘈杂的空气瞬间涌入,带着邻居们探究的目光。
张桂芬脸上还挂着没擦干的眼泪,看见门开,先是一愣,随即叉着腰就要往里冲。
林建国跟在她身后,板着一张脸,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势。赵淑兰站在门口,像一尊门神,
纹丝不动。她没有像张桂芬那样撒泼,也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动怒,
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礼貌的微笑。但那笑意,却不及眼底。“两位是林晚的父母吧?
大清早的,辛苦了。”她开口了,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张桂芬被她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搞得有点懵,准备好的台词卡在了喉咙里。
赵淑兰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录像键,
镜头不着痕迹地扫过我父母的脸,又扫过周围看热闹的邻居。“各位街坊邻居,不好意思啊,
大清早打扰大家休息了。”她先是对着邻居们点了点头,姿态客气周到。
“既然大家都这么关心,那正好,也请大家帮忙评评理。”她把手机镜头对准了张桂芬,
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话语却像淬了冰的刀子。“这位大姐,您刚才说,您女儿不懂事,
辜负了您为她找的好亲事。”“我就想问问,把一个二十二岁的亲生女儿,
卖给一个年纪能当她爸、还带着两个孩子的老男人,就为了换那三十万彩礼,
这是哪一家的道理?”“你说这是‘好亲事’,是好在哪儿了?好在能用你女儿的下半辈子,
给你儿子换一套婚房吗?”赵淑兰的声音不高,但吐字清晰,逻辑分明,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邻居们看我父母的眼神,从单纯的看热闹,变成了震惊和鄙夷。
张桂芬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没想到对方会把这事捅得这么直白。“你……你胡说八道!
血口喷人!”她气急败坏地狡辩。“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赵淑兰的目光又转向了一旁装模作样的林建国。“这位大哥,看您的样子,也是个体面人。
”“拿着女儿的‘卖身钱’给儿子娶媳妇,这算盘打得,我们这整栋楼都听见了。
”“我不知道这是哪儿的传统美德,但在我们这儿,这叫卖女儿,是刽子手的行径。
”“刽子手”三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林建国的脸上。
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舆论彻底反转了。
邻居们的议论声再次响起,这次,矛头完全指向了我的父母。“天哪,还有这种事?
为了三十万把女儿卖给老头子?”“这哪是父母啊,简直是人贩子!”“可不是嘛,
还说人家男孩是穷小子,我看是嫉妒人家没给他们三十万吧!”张桂芬听着周围的指指点点,
彻底破防了。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疯狗,尖叫一声就想冲上来撕扯赵淑兰。
“我撕烂你的嘴!”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赵淑兰的衣角,就被一个凌厉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赵淑兰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笑意,目光冷得像冰。“我劝你别动手。”“第一,我家里有监控,
楼道里也有。你敢碰我一下,就是故意伤人。”“第二,林晚已经成年,根据法律,
她有完全的人身自由和婚姻自主权。你们把她锁在家里,是非法拘禁。现在又上门骚扰,
聚众闹事,我可以立刻报警。”“要不要试试?”她的声音里,
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挑战的威慑力。张桂芬被她这番话镇住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样子滑稽又可怜。林建国比她要脸皮,见势不妙,赶紧拉了她一把,
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等着!”“好,我等着。”赵淑兰微微一笑,“随时恭候。
不过下次再来,就不是我开门了,可能是警察同志。”她说完,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邻居,
再次客气地道了歉,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净利落。门外,
我父母灰溜溜的咒骂声和邻居们鄙夷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最终渐渐远去。门内,一片寂静。
我靠在墙上,看着赵阿姨的背影,整个人都傻了。这……这是什么样的战斗力?不哭不闹,
不吵不骂,三言两语,引经据典,直接把两个战斗力爆表的撒泼专家打得溃不成军。这一刻,
我心里对她的情绪,从感激,变成了震惊,最后,升腾起一股近乎崇拜的情感。
陈阳也是一脸呆滞,好半天才回过神,对着他妈竖起了大拇指。“妈,
你……你简直是我的偶像!”赵淑兰白了他一眼,刚才那股女王般的气场瞬间消失,
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她走到我身边,拉起我冰凉的手,叹了口气。“闺女,
吓着了吧?”“没事了,以后他们再敢来,你就关门放……放陈阳!
”陈阳:“……”我看着她,眼眶又热了。刚才那一瞬间,我真的感觉,有一座山,
稳稳地挡在了我的身前,为我遮蔽了所有的风雨。这种被保护的感觉,是二十二年来,
从未有过的。我终于知道,我妈口中的“狐狸精”,到底是什么样了。
如果能给予我温暖、保护我周全、教我反抗的,就是“狐狸精”,那我心甘情愿,
被她“勾搭”一辈子。04一场闹剧,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可我心里的石头,
却并没有完全落下。饭桌上,我看着为我忙前忙后的赵阿姨,和不停给我夹菜的陈阳,
内心充满了愧疚。“阿姨,陈阳,对不起。”我放下筷子,低声说。“都是因为我,
才给你们家添了这么多麻烦。”“我爸妈他们……他们可能还会再来的。
我不能再连累你们了。”我说着,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我就出去租个房子,
一个人打工,再苦再累,也比待在那个家强,更不能拖累陈阳一家。
陈阳一听就急了:“晚晚,你说什么呢?什么叫连累?我们是一家人!
”赵淑兰也停下了筷子,表情严肃地看着我。“闺女,你是不是觉得,阿姨今天帮你,
只是一时心软,或者只是为了我儿子的面子?”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毕竟,
我们非亲非故。她对我再好,这份好意也是有重量的,我怕我承担不起。赵阿姨叹了口气,
拉过我的手。“傻孩子,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陈阳的眼光,我信。
”“我帮你,不是因为别的,就是看不过去,心疼你。”“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他们再敢来,我再把他们骂回去就是了。”虽然她这么说,
我心里依然惴惴不安。我妈那句“穷小子”,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陈阳家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为了我,和我那不讲理的父母结下梁子,
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赵阿姨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和陈阳对视了一眼,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陈阳,去,把你那屋里那几个盒子拿出来。”陈阳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走进了他的房间。很快,
他抱着几个看起来颇有分量的文件盒走了出来。赵阿姨打开了第一个盒子。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房产证。“这是我们家现在住的这套,全款的。
”“这是市中心给你爸开餐厅买的那个铺面,上下两层。”“这套是前两年投资的学区房,
写的是陈阳的名字,本来打算给他当婚房的。”她把几个红本本像扑克牌一样摊在桌上,
我的眼睛都看直了。随随便便一套,都是我这辈子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
她又打开了第二个盒子。里面是各种股权协议和投资文件。“你别看咱们家这餐厅不大,
叫‘赵家厨房’,听着土。其实在周边几个市,开了十几家连锁了,都是我们自己家控股的。
”“我呢,年轻时瞎折腾,跟着朋友投了点项目,每年分红也还过得去。
”我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了。连锁餐厅?十几家?
我妈口中那个“连套像样房子都没有”的穷小子家,竟然是这样的?
赵阿姨仿佛嫌给我的冲击还不够,又示意陈阳打开第三个盒子。
陈阳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看起来很普通的银行卡,和一份工作合同。“晚晚,我一直没跟你说,
怕你有压力。”陈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除了帮我妈打理餐厅的线上业务,
我自己其实是个软件工程师,在一家科技公司上班,年薪……也还行。”我接过那份合同,
看到薪资那一栏的一串零,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这叫……还行?
赵淑兰最后把那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闺女,这张卡里,是我给你准备的。
密码是陈阳生日。”“不多,也就七位数,你先拿着。”“阿姨不是想用钱来砸你,
也不是想收买你。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家有这个底气,也有这个能力,去保护你。
”“你父母看中的那三十万,在我们家看来,就是个笑话。”“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怕,
也别觉得亏欠了我们什么。你只要挺直腰杆,开开心心地过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这里,
以后就是你的家。谁也别想从这个家里,把你带走。
”我看着桌上的一堆红本本和那张薄薄的银行卡,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巨大的震惊过后,
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要把我淹没的安全感。原来,我拼尽全力想要逃离的深渊,
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手填平的小水坑。原来,我以为会拖累他们的麻烦,
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值一提。我一直以为,陈阳是照进我黑暗生活里的一束光。
现在我才发现,他带来的是一整个太阳。我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但这一次,
不是因为委屈和心酸。而是因为,我终于可以确定,我抓住了我的救赎。我抬起头,
擦干眼泪,看着赵阿姨和陈阳。“阿姨,陈阳。”我的声音里,
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坚定。“谢谢你们。”“从今天起,我要彻底和过去告别了。
”05我以为我父母吃了这么大的一个瘪,至少会消停一段时间。
我终究是低估了他们的无耻,和林强那个成年巨婴的破坏力。三十万彩礼泡汤,
林强未来的岳母立刻翻了脸,撂下狠话,钱不到位,婚就别想结。林强在家大发雷霆,
砸了电视,掀了桌子,指着林建国和张桂芬的鼻子骂他们是废物,连自己姐姐都看不住。
张桂芬被自己儿子骂得狗血淋头,不敢还嘴,就把所有的怨气和怒火,
变本加厉地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既然硬的不行,他们就来阴的。很快,
我接到了一个远房表姨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林晚啊,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妈都快被你气出病了!”“我听说你为了钱,
在外面跟了个有钱的老男人?真的假的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女孩子的名声多重要啊!
快跟你妈认个错,回家吧!”我握着手机,整个人都懵了。什么有钱的老男人?
这都哪儿跟哪儿?紧接着,各种亲戚的电话像催命符一样接踵而至。大姑,二舅,
三婶……他们的话术惊人地一致,都是先指责我不孝,然后用一种惋惜又鄙夷的口气,
旁敲侧击地“关心”我被包养的“事实”。我终于明白了。
张桂芬在我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群里,编造了一个全新的故事。在她的版本里,
我不是为了反抗包办婚姻而离家,而是早就嫌贫爱富,被一个开豪车的老男人包养了。
所以才看不上家里给介绍的王老板,还伙同“野男人”一起欺负自己的父母。
这个故事编得有鼻子有眼,极具戏剧性,完美地迎合了那些长舌妇的窥私欲和想象力。
他们根本不关心真相是什么。他们只享受站在道德高地上,
对我这个“堕落”的晚辈指指点点的快感。我挂掉电话,气得浑身发抖,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虎毒尚不食子。张桂芬,我的亲生母亲,为了逼我回去,
为了她宝贝儿子的彩礼,竟然用这种最恶毒、最下作的方式,来毁灭我的名誉。
她这是要我在所有亲戚面前,都抬不起头,把我逼到绝路,除了回家,再无他处可去。
陈阳看我脸色不对,拿过我的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这帮人,简直是疯了!”赵阿姨也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