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偷拍风波发现妹妹早恋那天，我满脑子都是怎么警告隔壁班那个阴郁的年级第一。
直到翻开他课本，看见我打篮球的偷拍照从里面飘出来。解释一下？我揪住他衣领。
他耳尖通红：如果我说……我在帮妹妹考察男友素质呢？
考到把我照片夹在物理书里每天拜？……他沉默很久，要不你还是打我一顿吧。
---2 妹妹的秘密发现林筱筱不对劲，是在那个周六的下午。我，林阳，
高二三班公认的太阳，难得没去球场挥洒汗水，窝在沙发里啃着一包快见底的薯片，
电视里放着啥根本没看进去。林筱筱，我那便宜妹妹，抱着手机盘腿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拇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压都压不下去的笑。这状态，
持续快半小时了。“跟谁聊呢？这么投入。”我故意把薯片嚼得咔哧响。她头都没抬，
敷衍地“嗯”了一声，手指不停。不对劲，十分甚至有九分不对劲。我凑过去，想窥屏，
她却像背后长了眼睛，猛地锁屏，把手机捂在胸口，警惕地瞪我：“干嘛？
”“关心一下我亲爱的妹妹不行啊？”我坐回去，摆出兄长的架子，“筱筱啊，不是哥说你，
初中阶段，重心还是得放在学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比如什么早恋苗头，
得坚决扼杀在摇篮里，知道不？”她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把手机塞进兜里，
跳下沙发：“知道啦知道啦，啰嗦鬼。我出去买本练习册。”说完，像只受惊的兔子，
溜出了家门。买练习册？穿得跟要去参加文艺汇演似的？还偷偷喷了老妈的香水？
我林阳行走江湖十六年，靠的就是敏锐的直觉和过剩的精力。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五分钟后，我也“恰好”出现在了小区外的街上，
鬼鬼祟祟地缀在一个穿着淡黄色连衣裙的身影后面。跟踪自家妹妹，这事儿说起来有点跌份，
但为了她的健康成长，我这阳光开朗大男孩偶尔当一回暗处的守护者，也没啥。
林筱筱果然没去书店，她脚步轻快地拐进了街心公园。我的心沉了沉。然后，
就在那棵最大的梧桐树下，我看到了那个小子。隔壁班的，叫周屿。年级第一，
传说中的学神，也是传说中阴郁孤僻，独来独往的代表人物。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
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林筱筱跑过去。两人说了什么，听不清，只见林筱筱笑得眼睛弯弯，
而那个周屿，虽然没什么大表情，但眼神……好像也没传说中那么冻人。我躲在花坛后面，
拳头硬了。好你个周屿，年级第一就能勾搭我妹妹？还是个闷葫芦款的？
谁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家筱筱那么单纯可爱……我脑子里已经开始上演一百集《完美妹妹误入歧途，
机智兄长强势救赎》的苦情大戏。必须警告他！必须让他离筱筱远点！
眼看着林筱筱跟他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地走了，方向倒是真的去了书店。机会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从花坛后猛地站起身，带着一身正义或许还有点醋意的光环，
大步流星地走向还站在树下没动的周屿。他显然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抬起眼。
近距离看，这家伙皮肤挺白，睫毛很长，眼神确实是沉的，像蒙着一层雾的深潭。
“周屿是吧？”我开门见山，语气不善，“离我妹妹远点儿。”他看着我，没说话，
只是把手里拿着的一本厚厚的书——好像是物理竞赛教程——下意识地往身后挪了挪。
这心虚的动作！我眼疾手快，一把将那本书抽了过来。“你干什么？”他终于开口，
声音清冷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干什么？
检查一下你有没有给我妹妹写什么不良信息！”我胡乱翻着那本硬壳书，
崭新的书页哗哗作响。然后，一张照片，轻飘飘地，从书页中间滑了出来，旋转着，
落在地上。空气瞬间凝固。我低头。照片上，是我。穿着篮球服，跃起投篮的瞬间，
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笑得像个傻子。背景是学校操场，看角度，绝对是偷拍的。
我：“……”周屿：“……”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我脑子里的嗡鸣声。我弯腰，捡起那张照片，
又抬头看看面前脸颊开始不受控制泛红，连耳根都迅速染上绯色的周屿。
刚才那点冷峻气质碎得渣都不剩。我把照片举到他眼前，几乎要怼到他鼻子上，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解释一下？”周屿的嘴唇动了动，眼神飘忽，就是不看我。
那耳尖红得能滴出血。僵持了大概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
挤出一句：“如果我说……我在帮妹妹考察男友素质呢？”我气笑了。“考察男友素质？
”我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意，揪住他校服的衣领手感有点单薄，
“考到把我照片夹在物理书里每天拜？你是要考察我的物理水平能不能及格吗？！
”周屿彻底哑火，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打算装死到底。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破罐子破摔般低声说：“要不……你还是打我一顿吧。”风吹过树梢，叶子沙沙响。
我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又看看手里那张傻乎乎的照片，满脑子的火气和正义感，
突然就被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取代了。这他妈……算怎么回事？！！！我逃了。
揪着年级第一的领子质问对方为什么偷藏自己照片，
结果听到一句“要不你还是打我一顿吧”之后——我，林阳，居然很没出息地，跑了。
用尽了百米冲刺的速度，仿佛身后不是那个耳尖通红的阴郁学霸，而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
一路狂奔回家，砰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跳得像要直接从喉咙里蹦出来。
脑子里一团乱麻。周屿……他什么意思？偷拍我？还夹在物理书里？帮妹妹考察男友？
这借口烂得连林筱筱都不会信！对了，林筱筱！我猛地抬头，
正好看见林筱筱从她房间里探出头，脸上带着那种毫无阴霾的、甜滋滋的笑容：“哥，
你回来啦？跑步去了？脸这么红。”看着她那纯粹开心的样子，再联想到周屿书里我的照片，
一种极其诡异、极其不对劲的感觉瞬间攫住了我。这丫头，知不知道周屿他……？“啊，嗯，
跑、跑了会儿。”我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敢与她对视。林筱筱歪了歪头，也没多问，
哼着歌又缩回了房间。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笑容，
这轻松的态度……和周屿那诡异的行径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模糊又危险的网，把我罩在其中。
我一晚上都没睡好，梦里都是周屿举着我的照片，面无表情地问：“考察一下？
”---3 同桌的转变第二天上课，我顶着两个黑眼圈，魂不守舍地溜进教室。
刚在座位上瘫下，同桌就碰了碰我胳膊，挤眉弄眼：“阳哥，听说咱班要来新同学？”“啥？
”我迷迷糊糊。上课铃适时响起，班主任何老师踩着点儿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看清那人时，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是周屿！他穿着整齐的校服，背着书包，
垂着眼站在讲台边，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只有我能看见或者是我幻觉？
他眼睫轻微颤动了一下。“同学们安静一下，”何老师敲敲讲台，“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是从一班转来的周屿同学，大家欢迎。”稀稀拉拉的掌声中，
何老师的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周屿，你就坐林阳旁边吧，那个空位。”我：“！！！
”在全班同学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注视下同情大概是给我的，
毕竟要跟“阴郁学霸”做同桌，周屿一步步走过来，安静地在我旁边的空位坐下，
拿出书本，动作规矩得像用尺子量过。我浑身僵硬，连呼吸都放轻了。
第一节课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旁边那个人身上。他存在感太强了，
哪怕他安静得像尊雕像。下课铃一响，我几乎是弹射起步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位置，
却被何老师叫住。“林阳，来我办公室一下。”来了！审判要来了！办公室里，
何老师语重心长：“林阳啊，让你和周屿做同桌，是老师深思熟虑过的。”我低着头，
心里疯狂吐槽：思考了什么？思考怎么用他折磨我吗？
“周屿他……以前有过一些不太愉快的经历，具体是什么，老师不方便说。
他现在有点……嗯，类似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明白吗？对陌生环境和人会比较排斥，
缺乏安全感。”我愣了一下，PTSD？那个年级第一？“但是，”何老师话锋一转，
眼神带着点探究和希冀，“他似乎……只对你不太一样。老师说希望你跟他做同桌，
他并没有反对。林阳，你性格开朗，为人洒脱仗义，老师希望你能多帮帮他，带带他，
试着让他走出来，好吗？”我看着何老师诚恳的目光，脑子里闪过周屿通红的耳尖，
还有那句“打我一顿吧”……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PTSD……只愿意接近我？
一种混合着同情、好奇，还有那么一丁点被特殊对待的隐秘得意的情绪涌上来。我林阳，
行走的正义小太阳，怎么能对“需要帮助”的同学视而不见呢？绝对不是因为那张照片！
“行，何老师，您放心，包在我身上！”我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4 心动的信号于是，我开始了“帮助阴郁同桌摆脱PTSD”的漫漫长路。起初，
周屿确实像块捂不热的冰。我主动跟他搭话，十句他能回一句“嗯”就算给面子。
我约他打球，他摇头；我请他吃零食，他拒绝。但我林阳是谁？别的不说，
就是有耐心和热情！我不管他回不回应，每天雷打不动地跟他分享趣事，吐槽老师，
把我觉得好吃的零食分他一半他不吃我就自己吃掉。我发现他其实听课极其认真，
笔记整洁得像印刷体，就厚着脸皮借来看，然后夸张地赞美：“周屿你也太厉害了！
这思路绝了！”他起初毫无反应，后来，在我第N次夸张赞美后，
我似乎看到他嘴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我更加卖力。慢慢地，
坚冰似乎真的开始融化。他会在我喋喋不休时，轻轻“嗯”一声表示在听。
有一次我体育课崴了脚，他一声不吭地架起我去了医务室，虽然全程板着脸。
我给他带的牛奶，他后来会默默喝掉。而我也发现了周屿不为人知的一面。
一次我跟他讨论一道极难的物理题，我思路卡壳，急得抓耳挠腮。他拿起笔，
在草稿纸上轻轻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旁边写上“加油”。我愣住了，
看着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还有一次，我午睡醒来，
发现他正看着窗外树枝上的两只麻雀打架，眼神专注，甚至带着点……天真？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猛地收回目光，耳根又悄悄红了。他其实很聪明，并非不懂人情世故，
只是习惯性地把自己包裹起来。剥开那层阴郁冷漠的外壳，
里面藏着一个有点笨拙、有点天真、甚至会因为小事而眼睛微亮的灵魂。
我不知道他的PTSD因何而起，但看着他偶尔露出的，
与“年级第一”头衔和“阴郁”标签截然不同的细微表情，
我心里那点最初出于“任务”和“同情”的心态，不知不觉变了味。我开始下意识地关注他。
看他低头写字时垂下的柔软发梢，看他思考问题时轻抿的薄唇，
看他因为我的某个烂笑话而极浅地笑一下时，心里会像炸开一小朵烟花，噼里啪啦。
我会因为他收了别人给的情书虽然他转头就塞进了书包最底层，
看都没看而莫名烦躁一整天。我会在打球时，下意识地在围观人群里寻找他的身影。
完蛋了。当我某天晚上，梦里不再是周屿举着我的照片，而是他红着耳朵靠近我时，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看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绝望地捂住了脸。林阳，你栽了。
你对你这位需要“帮助”的、可能对你图谋不轨指偷藏照片的男同桌，
那纯洁无比的兄弟情，它……彻彻底底地变质了。自从确认自己那点“不单纯”的小心思后，
我面对周屿时，总有点莫名的心虚。但奇怪的是，我们之间的相处反而自然了许多。
也许是因为我不再带着那种“我要拯救你”的任务感，而是真正开始把他当作一个……嗯，
特别的人在看待。周屿确实是个非常好的“小老师”。
在他的“潜移默化”主要是被我缠着问问题问烦了帮助下，我那常年在中游徘徊的成绩，
居然开始稳步上升。尤其是我最头疼的物理，几次小测都拿了不错的分数。这天晚饭，
我妈看着我的成绩单，惊讶地推了推眼镜：“阳阳，这次物理考得不错啊？开窍了？
还是偷偷用功了？”我扒拉着饭，有点小得意，顺口就秃噜出来了：“也没啥，
就是我那个新同桌，周屿，年级第一嘛，他讲题特别清楚，我跟着学了点。”“周屿？
”我妈想了想，“就是那个何老师提过，转到你们班的那个孩子？听说性格有点内向？
”“嗯，就是他。”我点头，“其实他人挺好的，就是不太爱说话。
”我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那真是遇到贵人了。人家帮了你这么大忙，
你得好好谢谢人家。要不……周末请他来家里吃个饭？妈妈做几个好菜。”邀请周屿来我家？
我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就想拒绝。让他来我家？看到我咋咋咧咧的妹妹，
看到我絮絮叨叨的妈妈，还有我那个堆满篮球和游戏机的狗窝房间？
这……这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但看着我妈热情的眼神，
再想到周屿那双总是带着点寂寥的眼睛……他好像总是一个人。或许，
让他感受一下普通人家的热闹，也不错？“行……我问问他。”我含糊地应了下来。
---5 家的温暖第二天课间，我磨磨蹭蹭地蹭到周屿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