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卖进深山时我收到一张纸条：“欢迎来到‘长寿村’，规则1：村民给你食物，
必须吃完，规则2：任何人问你从哪来，都要回答‘我是回来探亲的’。
”当我看见另一个被拐来的女孩因为说漏嘴，被村民笑着挂在村口的老槐树上风干时，
才明白这里的长寿是靠外乡人的命换的！1.麻袋被解开时，刺目的阳光让我睁不开眼。
我叫林晚，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在独自进行毕业旅行时，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
醒来就在这里。一个看起来过分淳朴的山村。青石板路，木质结构的房屋，
空气里弥漫着草木和泥土的清香。几个穿着粗布衣衫的村民围着我，
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温和的笑容。我身上的绳索被解开，手脚早已麻木。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递给我一个粗瓷碗，里面是清水。闺女，喝点水吧，吓坏了。
她的声音沙哑又慈祥，但我只觉得浑身发冷。我不敢不喝，大口灌下，喉咙的干渴稍稍缓解。
就在这时，我感觉手心被塞进一个硬硬的东西。我下意识攥紧，垂下眼，借着袖子的遮挡，
看到那是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条。欢迎来到‘长寿村’。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纸条上还有两行小字。规则1：村民给你食物，必须吃完。
规则2：任何人问你从哪来，都要回答‘我是回来探亲的’。我猛地抬头，
看向周围的村民。他们依旧笑着，那笑容像是刻在脸上的面具，看不出任何真实情绪。这时，
一个中年男人走上前，笑呵呵地问我：闺女，你是谁家的亲戚啊？怎么现在才回来？
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爬上我的后脑。纸条上的第二条规则在脑中炸开。我攥紧拳头，
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我是回来探亲的。
男人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身后，
另一个女孩被两个壮汉推了出来。她叫肖月，是在我之前被抓来的，
我们曾在同一个昏暗的储藏室里关了半天。她脸上满是泪痕，惊恐地看着村民，
语无伦次地尖叫：你们是谁！放我回家！我爸妈会报警的！你们这是犯法！
村民们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那个问我话的中年男人，用同样温和的语气问她：闺女，
你从哪儿来呀？我从申城来的！你们快放了我！肖月崩溃大哭。申城啊，
是个好地方。男人点点头，然后挥了挥手。两个壮汉立刻架起肖月，像拖一只待宰的鸡，
往村口那棵巨大的老槐树走去。那棵槐树很古怪，枝干虬结，
上面挂着许多人形的、黑乎乎的东西，像腊肉一样随着山风轻轻摇晃。我还没看清那是什么，
就听见肖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村民们笑着，跟了过去，像是去看一场热闹的戏剧。
我被一个婆婆拉着，也跌跌撞撞地跟在人群后。然后，我看见了。肖月被一条粗麻绳吊起，
挂在了老槐树最低的一根枝丫上。她的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绝望悲鸣，
四肢在空中徒劳地挣扎。村民们就站在树下，仰着头，带着那种诡异的、满足的笑容，
欣赏着她的痛苦。阳光穿过繁茂的槐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这才看清，
那些挂在树上黑乎乎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腊肉。那是一具具被风干的尸体。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吐出来。纸条上的规则，不是恶作剧。是警告。
是这个村子，用人命写下的血色规则。2.我被安排住进村东头一间空置的木屋。
屋子很干净，甚至有一股好闻的皂角香。但一想到这个村子的诡异，我就如坐针毡。傍晚，
一个叫陈婶的女人给我送来晚饭。一碗白米饭，一碟黑乎乎的野菜。闺女，趁热吃。
她笑眯眯地把碗筷放在桌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就站在门口，盯着我，笑容和善。
规则1，村民给你食物，必须吃完。我拿起筷子，强迫自己把饭菜往嘴里塞。
那野菜有一种奇怪的、带着泥土腥气的甜味，让我阵阵作呕。可我不敢停。
我用最快的速度吃完，把空碗递给她看。婶子，我吃完了。
陈婶脸上的笑容这才真切了些，她满意地点点头，收走碗筷，转身离去。
在她关上门的一瞬间，我冲到墙角，抠着喉咙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胃里火烧火燎，
可心里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惧，却丝毫没有减退。我不敢开灯，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
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犬吠和村民们模糊的笑谈声。每一声，都像催命的符咒。第二天一早，
我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我从门缝里往外看，看见几个村民抬着一个竹梯，
又走向了村口那棵老槐树。他们把肖月……或者说，肖月的尸体，从最低的枝丫上取下来，
又挂到了更高的地方。她的身体已经有些脱水，皮肤紧紧绷在骨头上，在晨风中轻轻晃动。
而昨天她被挂过的那个最低的枝丫上，空了。像一个虚位以待的王座。我浑身冰冷。我知道，
那个位置，是为下一个不听话的人准备的。也许就是我。我必须活下去，
必须找到机会逃出去。接下来的几天，我谨小慎微，把那两条规则刻在骨子里。
无论谁给我食物，我都当着他们的面吃完，然后等他们一走就立刻吐掉。
无论谁问我从哪里来，我都笑着回答：回来探亲的。村民们似乎对我的顺从很满意，
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他们不再像最初那样时时刻刻监视我，给了我有限的自由。
我可以在村子里走动，只要不出村口那条看不见的界线。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个村子。
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但几乎全是老人，一个个都精神矍铄，
看起来比城里同龄的老人要健康得多。年轻人很少，我只见过几个，而且都神情麻木，
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其中有一个叫阿木的少年，总是独自坐在村尾的溪边发呆。
他和我见过的所有村民都不同。他不笑。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郁和悲伤。
我决定从他身上寻找突破口。3.我假装在溪边洗手，慢慢靠近阿木。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立刻起身要走。等等！我急忙叫住他。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我……
我看着他紧绷的背影，压低了声音，你和他们不一样。阿木的身体僵了一下。
别跟我说话。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服的颤抖，被看到，你会死的。
我不怕死，我只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这样？我追问，
那些挂在树上的人……闭嘴！阿木猛地回头，眼神里满是惊恐，
你想跟她们一样吗？他指了指村口的方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老槐树的轮廓在夕阳下像一个巨大的鬼影。只要听话，就能活下去。阿木说完，
不再看我，快步跑开了，像是在躲避瘟疫。他的话，让我心里刚燃起的一丝希望，
又被浇灭了。听话，就能活下去？活下去，然后呢？像那些麻木的年轻人一样，
成为这个村子的一部分？还是等到某一天，被当做祭品，挂上那棵树？我不甘心。那天晚上，
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我被村民们笑着绑上老槐树，皮肤在山风里一点点变干、变黑，
身体里的水分和生命力，都被那棵树吸走了。而树下的村民们，
一边分食着从树上掉落的黑色果实，一边发出了满足的喟叹。我尖叫着醒来，浑身都是冷汗。
窗外，月光惨白。我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甜香，和那天吃的野菜味道很像。
香味是从村口的老槐树方向传来的。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滋生。我必须去看看。
我悄悄打开门，借着月光和建筑的阴影，一点点向村口挪去。村子里静得可怕，
只有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离得越近，那股甜香就越浓郁。我躲在一间木屋的拐角，
探出头。月光下，老槐树的景象让我毕生难忘。那些被挂在树上的干尸，
身体里正渗出黑红色的汁液，顺着枝干，汇集到树干上。而树干的根部，
盘踞着密密麻麻的、婴儿手臂粗的白色根系。这些根系像有生命一般，蠕动着，扎进土壤，
然后又从另一端钻出，延伸向村子的每一户人家。我家的屋子底下，赫然也连着一根！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我看到村长，那个总是笑呵呵的老头，正跪在树下。
他虔诚地捧起一把混合着黑色汁液的泥土，贪婪地塞进嘴里。每吃一口，
他脸上的皱纹似乎就抚平了一分，原本有些佝偻的背，也挺直了些许。这就是长寿
的秘密！他们吃的不是土，是那些外乡人的命！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心脏狂跳到快要炸开。就在我准备悄悄退回去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看得很高兴啊。4.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是陈婶。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脸上挂着那熟悉的、温和的笑容，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
婶……婶子，我睡不着，出来走走。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吗？
陈婶的笑容不变，可我怎么看，你像是在偷看村里的秘密呢？完了。
我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被发现了。我会像肖月一样，被挂上那棵树。
陈婶一步步向我逼近，我被她逼得退无可退，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不听话的闺女，
可是要受罚的。她伸出手，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此刻在我眼里比任何凶器都可怕。
就在她的手即将抓住我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挡在我面前。是阿木。
陈婶！他张开双臂，护住我，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刚来，不懂规矩！
陈婶的动作停住了，她眯起眼，打量着阿木，笑容里多了几分审视。阿木，
你这是要护着她？她是我远房表姐，是我让她出来陪我聊聊天的。
阿木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尖锐，但他没有退缩，有什么事，我担着！
陈婶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我几乎要窒息。最终，她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温和。
原来是自家人啊，那没事了。她收回手，慢悠悠地说，不过阿木，你要看好你表姐，
别让她再乱跑了。下个月就是‘长寿宴’，村里要来贵客，可不能出岔子。说完，她转身，
迈着缓慢的步子消失在黑暗里。直到她的背影完全看不见，阿木才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靠在墙上。我也瘫软在地，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谢谢你。
我看着阿木，声音嘶哑。我救不了你几次。阿木的脸色在月光下白得吓人，
你今晚看到的，忘掉它，一个字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长寿宴是什么？
我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信息。阿木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里流露出极度的恐惧。
不该问的别问。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想跑。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阿木，你告诉我！
你到底是谁？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也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对不对？我们一起逃出去！
逃？阿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甩开我的手，低吼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没有人能从长寿村活着离开！他的绝望像一盆冷水，
将我从头浇到脚。那我们能做什么？就这么等死吗？我不甘心地喊道。阿木沉默了。
良久，他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长寿宴，是村子最重要的时候。也是……唯一的机会。
他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心中无边的黑暗。什么机会？我急切地追问。
阿木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这里不安全。明天中午，
你去后山瀑布后面的山洞找我。记住，一个人来，别让任何人发现。说完，
他不再给我任何追问的机会，迅速消失在夜色里。我独自站在原地，
心脏因为他的话而剧烈跳动着。恐惧、紧张，还有一丝绝处逢生的希望，在我心里交织。
长寿宴。唯一的机会。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更深的陷阱，还是唯一的生路。但我知道，
我别无选择。第二天，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我假装在村子里闲逛，
实际上是在寻找去后山的路。村民们对我的态度似乎没有因为昨晚的事而改变，
依旧是那种温和的、令人发毛的笑容。陈婶甚至还给了我一个刚从树上摘下来的野果，
红彤彤的，看起来很诱人。闺女，尝尝，甜着呢。我笑着接过，当着她的面咬了一大口，
然后趁她转身，将嘴里的果肉吐在了路边的草丛里。我不敢吃这里的任何东西。我怕吃了，
就再也离不开了。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我找了个借口说想去后山采些野花，
几个看守我的婆婆对视一眼，竟然同意了。去吧，早点回来，别走太深。
她们的爽快让我心生警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按照阿木的指示，一路往后山走，
很快就听到了瀑布的轰鸣声。瀑布后面，果然有一个被水帘遮蔽的山洞。我深吸一口气，
拨开水帘，钻了进去。山洞里很暗，也很潮湿。阿木早已等在里面，他点燃了一支火把，
昏黄的光照亮了他苍白的脸。你来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我开门见山，
长寿宴到底是什么？逃出去的机会又是什么？阿木沉默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