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上,他们起哄让虞晚玩“夫妻黑历史互曝”。她笑着说出我三分钟的秘密,满场哄笑。
视频发来时,附着一行字:“靳哥,嫂子说你是‘快乐男生’啊。”我碾碎手机屏幕。
第一章靳砚把最后一份文件签好字,金属笔尖划过纸张,发出干脆的“沙”的一声。窗外,
城市华灯初上,霓虹的光晕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在他深灰色的西装袖口投下变幻的光斑。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七点二十。虞晚的同学会,应该开始了。手机屏幕适时地亮起,
是虞晚发来的信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老公,他们非要灌我,我尽量早点溜哦!爱你!
”后面跟着一个红唇的表情。靳砚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少喝点,结束我去接你。” 发送。
他把手机反扣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真皮椅背,闭上眼。
办公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累,骨头缝里都透着一种被高强度工作榨干后的疲惫。
但想到家里那张温软的脸,这点疲惫似乎又算不得什么。结婚五年,
日子像上了润滑油的齿轮,平稳,顺遂,没什么惊天动地,却也熨帖。虞晚偶尔的小脾气,
在他看来,不过是生活这锅温吞水里溅起的几滴油星子,无伤大雅。他拿起手机,
又看了一眼那条信息,虞晚的头像笑靥如花。他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准备去车库取车,顺便在楼下那家她喜欢的甜品店带份提拉米苏回去。她总抱怨他不够浪漫,
这点小惊喜,应该能让她今晚回来时眼睛亮一亮。同一时间,“云顶”会所的VIP包厢里,
气氛正被酒精和久别重逢的喧嚣推向高潮。水晶吊灯折射着迷离的光,
空气里混杂着香水、酒气和食物的味道。巨大的圆桌旁围坐着二十来人,推杯换盏,
笑声震得人耳膜嗡嗡响。虞晚坐在靠里的位置,脸颊被酒意熏染得绯红,像熟透的水蜜桃。
她今天特意穿了条剪裁合体的香槟色连衣裙,衬得肌肤胜雪。
旁边坐着的是她大学时最好的闺蜜苏蔓,此刻正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声音拔得老高,
带着一种刻意的兴奋。“哎哎哎!光喝酒多没劲啊!咱们玩点刺激的!
”苏蔓拍着桌子站起来,眼波流转,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虞晚身上,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鼓动,“真心话大冒险都玩烂了,没意思!
咱们玩点猛的——‘夫妻/情侣黑历史互曝’!敢不敢?”“哇哦!” “这个狠!
” “苏蔓你够损啊!” 起哄声瞬间炸开,像沸水泼进了油锅。
几个喝高了的老同学眼睛放光,唯恐天下不乱。“规则简单!”苏蔓得意地扬着下巴,
声音穿透嘈杂,“抽签!抽到谁,谁就得当众曝一条自己另一半最糗、最见不得人的事儿!
要够劲爆!不够劲爆的,自罚三杯白的!”她特意加重了“最糗”、“最见不得人”几个字,
眼神瞟向虞晚,带着怂恿,“晚晚,你可是咱们当年的系花,现在又是靳太太,
生活肯定精彩,带个头呗?”虞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摇头:“别别别,
这不好吧……” 她脑子里飞快闪过靳砚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他那人,最重体面,
最恨被人背后议论,尤其还是这种……私密事。“有什么不好的!
” 坐在虞晚对面的顾琛立刻接话,他是苏蔓的忠实拥趸,
也是当年追过虞晚未果的其中一个。此刻他端着酒杯,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促狭和某种隐秘的兴奋,“老同学聚会,图的就是个开心!放得开!
靳砚靳大老板又不在场,嫂子你怕什么?说说嘛,让咱们也开开眼,
看看靳总在家是不是也跟在外头一样,端着个架子?”“就是就是!” “虞晚,别扫兴啊!
” “靳砚还能吃了你不成?” 起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无数双眼睛带着酒精催化的亢奋和窥私欲,牢牢钉在虞晚身上。
手机摄像头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对准了她,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地亮着。
苏蔓更是直接凑到虞晚耳边,压低声音,带着酒气的热浪喷在她耳廓上:“晚晚,怕什么?
说说呗,就一条!你看靳砚平时对你,不咸不淡的,跟供着个祖宗似的,一点情趣都没有。
正好借这机会,也让他知道知道,你虞晚不是没脾气的!再说了,都是老同学,
谁还能真往外传啊?玩玩嘛!”虞晚的心跳得有点快。酒精在血管里奔涌,
苏蔓的话像小虫子一样钻进耳朵。是啊,靳砚……他总是那么冷静,那么有条不紊,
连在床上都像在执行某种精确的程序。五年了,激情早已褪去,日子平淡得像白开水。
偶尔午夜梦回,看着身边那张英俊却疏离的睡颜,
她心里也会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落和……不甘。凭什么他永远掌控一切?
凭什么她就得做那个温顺的靳太太?一丝叛逆的火苗,被酒精和周围灼热的目光点燃了。
她抬起头,脸上重新挂上那种带着点醉意的、刻意张扬的笑容,眼波流转间,
竟有几分挑衅的意味。“行啊!”虞晚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脆亮,
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玩就玩!谁怕谁啊!”“好!” “虞晚霸气!
” 叫好声和口哨声几乎掀翻屋顶。所有的手机镜头都聚焦在她脸上。
苏蔓立刻把抽签筒塞到她面前,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快!抽一个!
看看哪位幸运儿要听咱们靳总的‘秘闻’!”虞晚的手指在几根竹签上犹豫了一下,
抽出一根,看也没看就递给了苏蔓。苏蔓夸张地展开,大声念道:“哟!顾琛!
你小子有福了!快,搬好小板凳,听咱们靳太太爆料!”顾琛立刻坐直身体,
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期待和幸灾乐祸:“嫂子!快说快说!兄弟我洗耳恭听!
靳总在家是不是特严肃?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怪癖?”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背景音乐微弱的鼓点。所有的目光,所有的镜头,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虞晚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酒精混合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在胸腔里燃烧。
她想起了靳砚偶尔流露出的疲惫,想起了他某些时刻短暂的力不从心,
想起了自己心底那点隐秘的、从未被真正满足的委屈。
她涂着精致口红的嘴唇弯起一个妩媚又带着点恶意的弧度,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带着一种刻意的、轻飘飘的调侃:“他啊……时间观念特别强。”虞晚顿了顿,
眼波扫过屏息凝神的众人,满意地看到他们眼中的好奇被点燃到极致,
才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像丢下一颗炸弹,“强到什么程度呢?嗯……大概就是,
每次……嗯,都精准控制在三分钟左右吧。雷打不动,跟上了发条似的。”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音乐声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下一秒——“噗——哈哈哈哈哈哈!
”顾琛第一个没憋住,一口酒喷了出来,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笑得前仰后合,
眼泪都飙了出来。“卧槽!三分钟?靳砚?哈哈哈哈!” “我的妈呀!真的假的?
靳总看着那么猛一人!” “三分钟……噗……这也太……精准了吧!
” “哈哈哈哈嫂子你太敢说了!
”哄笑声、口哨声、拍桌子的声音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包厢,几乎要冲破屋顶。
男人们笑得捶胸顿足,女人们则捂着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八卦和难以言喻的兴奋。
苏蔓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用力拍着虞晚的肩膀,尖声道:“晚晚!你太牛了!这料够猛!
够劲爆!哈哈哈哈!靳总知道你这么幽默吗?”无数手机屏幕亮着,
忠实地记录着虞晚此刻带着醉意和得意、微微扬起的下巴,
记录着满场失控的爆笑和顾琛那张因为狂笑而扭曲的脸。闪光灯在她脸上明灭不定。
虞晚也咯咯地笑着,脸颊滚烫,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一种混合着报复快感和巨大不安的情绪在酒精里翻腾。她看着周围一张张笑得变形的脸,
看着那些闪烁的镜头,一丝微弱的后悔刚冒头,
就被更汹涌的、被众人瞩目的虚荣和那点对靳砚隐秘的“反抗”压了下去。她甚至拿起酒杯,
朝着起哄最凶的顾琛和苏蔓的方向,挑衅似的扬了扬。“怎么样?够劲爆吧?
”她的声音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笑声里。
第二章靳砚的车刚驶入“云顶”会所那流光溢彩的旋转门前的车道,
手机就在副驾驶座上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在昏暗的车厢里亮得刺眼。不是虞晚。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他微微蹙眉,手指划过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
听筒里就炸开一片几乎要撕裂耳膜的、混乱不堪的狂笑、尖叫和口哨声。那声音如此巨大,
如此嘈杂,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歇斯底里的放纵感,瞬间灌满了整个车厢。
靳砚的眉头拧得更紧,下意识地将手机拿远了些。这什么鬼地方?虞晚的同学会搞成迪厅了?
就在这片噪音的洪流中,一个拔得极高、亢奋到变调的男声像锥子一样扎了出来,
穿透所有杂音,清晰地钻进靳砚的耳朵里:“……哈哈哈哈!三分钟!靳砚!哈哈哈哈!
嫂子亲口说的!三分钟!精准得跟原子钟似的!靳哥!你他妈是个人才啊!
哈哈哈哈……”“轰——!”仿佛有一道无声的惊雷,在靳砚的颅腔内炸开。
—引擎的怠速声、车外隐约的都市喧嚣、手机里那片疯狂的哄笑——都在这一瞬间被抽离了。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的空白。只有那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带着毁灭性的嗤响,
狠狠地、反复地烫在他的耳膜上,烫进他的神经中枢。三分钟。原子钟。嫂子亲口说的。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然后猛地倒灌回心脏,又疯狂地冲向四肢百骸,
带着一种冰火交织的剧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瞬间收拢,
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咔吧”一声脆响,在死寂的车厢里清晰得骇人。
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下。他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
雕塑般僵在驾驶座上。车窗外,会所璀璨的霓虹灯光诡异地扭曲、旋转,
像一张张嘲弄的鬼脸。副驾驶座上,那份包装精美的提拉米苏,
此刻看起来像一个巨大而讽刺的笑话。手机里的狂笑还在继续,
夹杂着苏蔓尖锐的附和:“晚晚牛逼!这料绝了!靳总知道你这么幽默吗?
哈哈哈……” 还有更多模糊不清的、兴奋的议论和口哨。靳砚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通话中。他伸出另一只手,指尖冰冷,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点开了屏幕上那个小小的视频通话图标。画面跳了出来。光线迷离的包厢。
晃动、模糊的镜头。一张张因为酒精和亢奋而扭曲涨红的脸。然后,镜头猛地一定格。
聚焦在中心。虞晚。他的妻子。她穿着他熟悉的香槟色裙子,脸颊酡红,
眼神带着醉意的迷离和一种……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近乎放荡的得意。她微微扬着下巴,
涂着艳丽口红的嘴唇正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脸上挂着一种混合了挑衅和炫耀的笑容。
周围是无数指向她的手机,无数双闪烁着兴奋和恶意的眼睛。镜头猛地一转,
对准了笑得捶胸顿足、几乎要背过气去的顾琛。他正指着镜头,或者说,
指着镜头后面那个接收视频的人,笑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巴大张着,
无声地重复着那个词——三分钟。“嗡——”手机再次震动,一条新信息顶了进来,
覆盖在视频画面上方。发信人:顾琛。靳砚的目光,像被最冷的冰淬过的刀锋,
缓缓地、一寸寸地移了过去。屏幕上,只有一行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他的眼底:“靳哥,嫂子说你挺快啊!哈哈哈哈!兄弟佩服!
改天教教兄弟怎么卡点呗?”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靳砚盯着那条信息,
盯着屏幕上虞晚那张刺眼的笑脸,盯着顾琛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肌肉像是石化了,连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所有的光,
所有的温度,都在瞬间熄灭、冻结,沉入一片比宇宙深渊更黑暗、更死寂的虚无。然后,
他动了。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五指猛地收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仿佛要将掌心里这个传递着无尽羞辱的冰冷机器,连同里面那些狰狞的笑脸和恶毒的文字,
一起捏碎、碾烂!“咔嚓!滋啦——!”令人牙酸的金属和玻璃碎裂声骤然响起!
坚硬的手机屏幕在他掌心爆开蛛网般的裂痕,尖锐的碎片刺破了他的皮肤,
几缕鲜红的血丝瞬间渗出,蜿蜒在苍白的指缝间。手机彻底黑屏,变形,像一块丑陋的废铁。
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沉重地起伏。
血腥味混合着皮革和空调冷气的味道,弥漫开来。他缓缓松开手。
变形的手机和染血的玻璃碎片“啪嗒”一声掉落在真皮座椅上,像一具丑陋的尸体。
靳砚抬起头,目光穿透挡风玻璃,望向“云顶”会所那灯火辉煌、如同魔窟般的入口。
霓虹的光芒落在他脸上,一半是冰冷的蓝,一半是灼热的红,
将他英俊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两半,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他抬手,
用没有受伤的手背,极其缓慢地、用力地擦过自己的嘴唇。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然后,他挂上倒挡,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决绝地滑离了这片喧嚣之地,
迅速融入城市冰冷的车流之中,像一道沉默的黑色闪电,消失在霓虹深处。车窗外,
流光溢彩的夜景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带。车厢内,血腥味和死寂无声地蔓延。
靳砚的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手背上那道被玻璃划破的伤口,
血珠正缓慢地凝聚、滚落,滴在深灰色的西裤上,洇开一小团暗色。他没有看伤口,
甚至感觉不到疼痛。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思维,
都被一种极致的冰冷和一种缓慢燃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业火所占据。虞晚的脸,顾琛的笑,
苏蔓的尖叫,还有那三个字——“三分钟”——像淬毒的钢针,反复穿刺着他的神经。
每一次回想,都带来一阵尖锐的、足以让人窒息的耻辱。那耻辱感并非源于生理本身,
而是源于背叛,源于他视为私有领域、不容任何人窥探践踏的尊严,被自己最亲近的人,
以一种最下作、最公开的方式,彻底撕碎,扔在泥泞里任人践踏、哄笑。五年。
他以为构筑的是一个坚固的堡垒,一个体面的、符合他身份和掌控欲的婚姻。
他提供优渥的生活,稳定的秩序,他以为这就是她需要的全部。他忽略了那些细微的不满,
那些被压抑的躁动,他以为那不过是女人无伤大雅的小情绪。直到此刻,堡垒轰然倒塌,
他才看清,那看似平静的婚姻基石下,早已布满了背叛的蚁穴。她怎么敢?
顾琛、苏蔓……那些蝼蚁,又怎么敢?胸腔里那团冰冷的火焰烧得更旺了,
舔舐着他的五脏六腑,带来一种近乎毁灭的冲动。直接冲进去?
把那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拖出来?把顾琛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砸烂?把苏蔓的舌头拔出来?
不。太低级了。太便宜他们了。毁灭性的暴力只能带来短暂的宣泄,
留下的是无尽的麻烦和空虚。他要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是彻底的、缓慢的、精准的摧毁。
要让他们从云端跌落,摔进最肮脏的泥潭,要让他们尝尽他此刻百倍千倍的痛苦和绝望,
要让他们活着,却比死了更难受。要让他们在余生漫长的岁月里,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悔恨的毒刺。他需要刀。
一把无形的、淬毒的、能精准剜入他们最痛处的刀。
靳砚的目光落在副驾驶座上那个变形的、染血的手机上。屏幕碎裂,但里面的信息,
那些视频和照片,那些耻辱的罪证,或许还在。他需要它们。它们是引信。他需要力量。
金钱的力量,信息的力量,操控人心的力量。他恰好拥有这些。他需要耐心。极致的耐心。
像最优秀的猎手,潜伏在暗处,等待猎物一步步踏入精心布置的陷阱。
一个模糊而冷酷的轮廓,在他冰封的思维深处,开始缓慢地、清晰地浮现。车子驶入别墅区,
停在自家车库。靳砚下车,动作依旧沉稳,只是周身散发出的寒意,
让车库里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他走进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的客厅,
巨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荡,显得格外空旷和冰冷。他没有开灯,
径直走到吧台。昂贵的威士忌被直接倒入玻璃杯,没有加冰。他仰头,
辛辣的液体如同燃烧的熔岩滚过喉咙,灼烧着食道,却奇异地压下了胸腔里那团暴戾的火焰,
让它燃烧得更加冰冷、更加集中。他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他登录了一个极其隐秘的通讯软件,
找到了一个沉寂许久的联系人头像——一个简单的黑色剪影,代号“渡鸦”。
指尖在键盘上敲击,每一个字符都带着金属的冷硬:“渡鸦,启动最高级别委托。
目标:顾琛,苏蔓。要求:所有信息,所有污点,所有能彻底摧毁他们的东西。不计代价,
最快速度。”信息发送。几乎是瞬间,那边就有了回应,只有一个冰冷的符号:“√”。
靳砚关掉对话框,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闭上眼睛。黑暗中,
虞晚那张带着醉意和恶意的笑脸,顾琛狂笑的扭曲面容,苏蔓煽风点火的尖刻眼神,
再次清晰地浮现。他缓缓睁开眼,眼底深处,那点冰冷的火焰无声地跳跃着。游戏开始了。
第三章书房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天光,只有电脑屏幕幽蓝的光线映照着靳砚的脸,
像覆了一层寒霜。空气里弥漫着威士忌的余味和一种无声的、紧绷的张力。“叮。
”一声极其轻微的系统提示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沉寂的“渡鸦”头像跳动起来。
靳砚几乎是立刻点开。没有寒暄,没有废话。一个经过多重加密的压缩文件包被传送过来,
解压后,里面是分门别类的文件夹,标注着冰冷的名字:顾琛、苏蔓。
他点开“顾琛”的文件夹。首先跳出来的是一份详尽的财务报告。顾琛,
现任一家中型建材公司的销售副总监,表面光鲜,背地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报告清晰地显示着近两年他频繁且数额巨大的网络堵伯记录,
以及多个非法网贷平台的借款信息,利滚利之下,早已债台高筑,窟窿大得惊人。
几张模糊但能辨认的截图显示,为了还赌债,
他甚至在一个臭名昭著的“裸贷”平台留下了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视频作为抵押——赤身裸体,
手持身份证,脸上是绝望和贪婪交织的扭曲表情。靳砚的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
目光扫过那些数字和图片,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冰冷。
他点开另一个子文件夹,
里面是顾琛的通讯记录和社交软件的部分聊天记录通过非常规手段获取。记录显示,
顾琛不仅是个赌徒,更是个惯于利用职务之便收受回扣、虚报费用的蛀虫。
他与几个材料供应商的暧昧交易记录,金额不大,但足够让他身败名裂,甚至进去蹲几年。
“呵。”一声极轻的、毫无温度的嗤笑从靳砚喉间溢出。他关掉顾琛的文件夹,
像丢开一袋垃圾。鼠标移向“苏蔓”。苏蔓的履历看起来比顾琛“干净”得多。
名校硕士毕业,目前在一家颇有名气的建筑设计院工作,正铆足了劲准备评高级职称,
是圈内小有名气的“才女”。她的文件夹里,财务信息相对简单,没有巨额债务,
只有一些普通的消费记录。靳砚的目光落在“学术”子文件夹上。点开。
里面是苏蔓硕士毕业论文的电子版,以及几篇她毕业后发表的核心期刊论文。旁边,
是“渡鸦”附上的一份详细的比对分析报告。报告用刺眼的红色高亮标注出大段大段的文字。
苏蔓那篇获得优秀评价的硕士毕业论文,核心章节竟有超过百分之四十的内容,
几乎是逐字逐句地抄袭自五年前国外某位不知名学者发表在一本非核心期刊上的论文!
而她后来赖以评职称、奠定“才女”地位的那几篇核心期刊论文,
数据造假、实验过程描述严重失实、关键结论更是直接挪用了他人未发表的研究成果!
报告末尾附上了确凿的原始文献链接和详细的抄袭、造假对比图。“才女?
”靳砚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带着浓浓的嘲讽。
原来光鲜的履历和令人称羡的成就,是建立在如此肮脏的学术欺诈之上。
对于一个把名誉和事业看得比命还重的“精英”来说,还有什么比剥下她这层华丽的外衣,
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剽窃者的原形更致命的打击?他关掉苏蔓的文件夹,身体向后靠去,
陷入宽大座椅的阴影里。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面翻涌着计算和权衡。
顾琛的“裸贷”照片和视频是现成的炸弹,威力巨大,足以瞬间将他炸得粉身碎骨,
社会性死亡。但靳砚要的不仅仅是毁灭,他要的是精准的折磨,
是让顾琛在最得意、最毫无防备的时刻,被当众扒光,感受那种从天堂直坠地狱的极致羞辱。
直接群发?太便宜他了。苏蔓的学术造假证据确凿,一旦公开,
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终身禁入行业几乎是必然。但同样,
需要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在她离梦想最近、最志得意满的时候,给予最沉重的一击,
让她体会什么叫万劫不复。至于虞晚……靳砚的目光移向书桌一角,
那里放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里面是他原本打算在结婚纪念日送她的钻石项链。他伸出手,
指尖冰冷,轻轻拂过盒子光滑的表面,动作温柔得近乎诡异。她是他最亲密的人,
也是背叛最深的人。她的惩罚,必须是最特别的,最刻骨铭心的。
要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和绝望,要让她明白,背叛他靳砚的代价,
远不止是失去婚姻那么简单。一个更加阴冷、更加残忍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每一个细节都淬着毒。他需要等待。
等待“渡鸦”将顾琛和苏蔓的“罪证”整理得更加无懈可击,等待一个完美的时机。同时,
他也要开始为虞晚,精心准备一份“大礼”。
靳砚拿起桌上那部屏幕碎裂、染着干涸血迹的备用手机。他点开通讯录,找到虞晚的名字。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停顿了几秒。然后,他按了下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和人声,虞晚的声音传来,
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喂…老公?你…你到了吗?我…我马上出来!
”靳砚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去,平稳,温和,听不出任何异样,
甚至比平时更添了几分包容的暖意:“晚晚,我刚到公司,临时有个紧急视频会议要处理,
国外的客户,推不掉。可能得很晚。你那边结束了吗?要不要我叫司机去接你?”“啊?
你…你没来啊?”虞晚的声音里明显透出失望,但随即又被一种如释重负的情绪掩盖,
“不…不用了!我跟苏蔓她们再玩会儿,待会儿…待会儿让顾琛他们顺路送我就行!
你忙你的,别管我!”“好。”靳砚的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少喝点酒,
注意安全。结束了给我发个信息。”“嗯嗯,知道啦!老公拜拜!”虞晚的声音轻快起来,
带着醉醺醺的娇憨,很快挂断了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
靳砚脸上那点虚假的温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刺骨的冰寒。他放下手机,
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苏蔓那份学术造假报告上。他重新点开与“渡鸦”的对话框,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哒哒声:“苏蔓的论文,重点标注抄袭和造假部分,
整理成清晰、无法辩驳的举报材料。匿名,
发给她的导师、学院学术委员会、她目前供职的设计院院长、人事总监,
以及……她正在申请加入的那个国家级建筑协会的评审委员会。时间点,
选在她职称评审答辩当天。”“顾琛的‘精彩照片’和视频,打包。植入一个触发程序,
设定在他下周主持的那个重要项目签约仪式的网络直播过程中,
当他发言到高潮、镜头特写对准他时,自动推送给他公司所有员工的内部通讯群组,
包括他的顶头上司和董事会成员。同时,把他收受回扣的证据,
匿名寄给公司监察部和税务稽查。”信息发送。“√。”渡鸦的回复依旧简洁冰冷。
靳砚关掉电脑。书房彻底陷入黑暗。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瞰着脚下沉睡的城市。万家灯火如同星河,却照不进他眼底分毫。猎网已经无声地张开,
淬毒的獠牙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他像一个最冷静的棋手,落下了第一颗致命的棋子。耐心。
他对自己说。好戏,才刚刚开场。第四章一周后。下午两点半。
“鼎峰”建材公司最大的多媒体会议室里,气氛热烈而紧绷。巨大的投影屏幕上,
正播放着精心制作的PPT,激昂的背景音乐烘托着气氛。
台下坐满了公司中高层、重要客户代表以及几家受邀的行业媒体记者。
长枪短炮的镜头对准了主席台。今天,
是鼎峰公司拿下“南城新地标”项目主建材供应权的签约仪式发布会,
也是公司今年最重要的公关活动之一。作为这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和功臣,销售副总监顾琛,
此刻正站在聚光灯下,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的笑容。他手持话筒,声音洪亮,
充满激情:“……这个项目的成功,离不开我们鼎峰团队上下一心,日夜奋战!
更离不开在座各位合作伙伴的鼎力支持!这不仅仅是一份合同,
更是市场对我们鼎峰品牌、对我们产品和服务质量的高度认可!
它标志着我们鼎峰……”他正慷慨陈词,讲到最关键、最煽情的部分,台下掌声雷动,
镜头更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特写,将他踌躇满志的表情清晰地投射在大屏幕上。
顾琛享受着这万众瞩目的高光时刻,感觉人生从未如此巅峰。就在此时!
他放在演讲台内侧、连接着公司内部通讯系统的备用工作手机,屏幕猛地亮起!不是来电,
不是信息,而是一个自动弹出的、没有任何文字说明的图片文件!顾琛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瞳孔骤然收缩!屏幕上,赫然是他自己!赤身裸体!表情扭曲!
手里还举着一张清晰的身份证!背景是那个他噩梦般的裸贷平台的LOGO水印!“嗡——!
”顾琛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他脸上的笑容僵死,
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粗重而惊恐的喘息。他想关掉,想藏起手机,
但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像被冻住了一样!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几乎在同一秒,
所有鼎峰员工的手机——无论是高层、中层还是普通职员——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
集体发出了尖锐刺耳的消息提示音!紧接着,所有人的手机屏幕上,
都强制弹出了同一个图片文件!一张张不堪入目的、属于他们副总监顾琛的裸照,
毫无遮拦地、粗暴地闯入了每一个人的视线!“啊——!
” 一个女职员首先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像见了鬼一样猛地扔掉了手机!“卧槽!
这…这什么鬼东西?!” “顾…顾总?!” “我的天!裸…裸照?!” “是顾琛!
真的是他!还有身份证!
”惊呼声、倒抽冷气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瘟疫般瞬间在台下爆发!
原本庄重热烈的会场秩序荡然无存!所有人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脸上写满了震惊、鄙夷、恶心和一种看热闹的兴奋!媒体记者们更是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短暂的错愕后,长焦镜头立刻从主席台转向了台下混乱的人群,更有反应快的,
直接对着那些亮着顾琛裸照的手机屏幕猛拍!主席台上,顾琛面无人色,
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他看到了台下无数双投射过来的、如同看垃圾一样的目光,
看到了大屏幕上自己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直播镜头还忠实地对着他,
听到了那些毫不掩饰的议论和鄙夷的嗤笑。“不…不是…这是假的!是PS!有人害我!
”他猛地抓起话筒,声音嘶哑变形,带着哭腔和绝望的辩解,试图盖过台下的喧嚣。然而,
回应他的是更大的混乱和鄙夷。一个平时被他打压过的下属,
此刻毫不客气地大声嗤笑:“PS?顾副总监,您这身材和表情,
PS可做不出来这么‘生动’的效果!啧啧,玩得挺花啊,还裸贷?”哄笑声四起。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公司监察部的负责人带着两名保安,
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他无视台上的顾琛,
径直走到公司老总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并将信封递了过去。老总拆开信封,
只扫了一眼里面的文件顾琛收受回扣的证据复印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台上已经抖如落叶的顾琛,怒不可遏地咆哮:“顾琛!
你被停职了!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保安!把他给我‘请’出去!通知法务部和审计部,
立刻介入调查!”两名保安立刻如狼似虎地冲上台。“不!王总!你听我解释!
我是被陷害的!是靳……”顾琛最后的挣扎和嘶吼被粗暴地打断。
保安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像拖一条死狗一样,
在无数道鄙夷、嘲弄、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在媒体镜头疯狂的闪烁中,
将他硬生生地拖离了主席台,拖出了这个他刚刚还站在巅峰的会场。他挣扎着,
昂贵的西装被扯得变形,领带歪斜,头发散乱,脸上涕泪横流,
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和绝望的咒骂。会场里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和议论声。“啧啧,
这下彻底完了。”“裸贷?还贪污?真他妈人渣!”“活该!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快拍快拍!大新闻啊!”顾琛被拖出会议室的最后一眼,
看到的是大屏幕上定格的、自己那张因极度恐惧和羞辱而彻底扭曲的脸。他眼前一黑,
彻底晕死过去。社会性死亡,在这一刻,以一种最惨烈、最公开的方式,降临在他身上。
他完了,彻底完了。等待他的不仅是失业,还有法律的严惩和永远洗刷不掉的污名。
鼎峰公司的签约仪式发布会,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和丑闻直播。而这场崩塌的序幕,
才刚刚拉开。第五章鼎峰公司的丑闻风暴还在网络上发酵,
顾琛的名字和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虽然很快被平台删除,
但截图早已满天飞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和唾弃对象时,另一场崩塌,
在看似平静的学术圈内,正悄然酝酿至顶点。市建筑设计院,多功能报告厅。
气氛庄重而严肃。
台下坐满了院里的领导、资深专家、各所负责人以及众多前来观摩学习的年轻设计师。
今天是高级职称评审的最终答辩环节,也是苏蔓职业生涯中最为关键的一战。为了这一刻,
苏蔓精心准备了数月。她穿着一身得体的米白色职业套装,妆容精致,头发一丝不乱,
脸上带着自信而从容的微笑,站在讲台上。巨大的投影屏幕上,
展示着她引以为傲的代表作——一座获得过省级设计大奖的文化中心效果图。
她正用清晰流畅、充满专业术语的语调,阐述着她的设计理念、创新点和项目成果,
举手投足间尽显“才女”风范。“……因此,
通过引入这种新型的生态复合材料和独特的空间结构算法,
我们成功地将建筑能耗降低了百分之三十五,同时极大地提升了空间利用率和艺术表现力。
这项创新,在业内具有显著的领先性和推广价值……”苏蔓侃侃而谈,
目光扫过台下频频点头的领导和专家,心中充满了志在必得的把握。只要拿下这个高级职称,
她在设计院的地位将彻底稳固,未来的项目资源和话语权唾手可得。就在这时!
报告厅紧闭的大门被猛地推开!设计院的院长、人事总监,
还有两位头发花白、面色极其凝重的老者苏蔓认出其中一位正是她硕士时期的导师!
一起快步走了进来。他们的出现,瞬间打破了报告厅的肃穆气氛。
所有人都诧异地望了过去。苏蔓的演讲被打断,她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但脸上还是维持着职业化的微笑:“院长?各位领导?这是……”院长没有看她,
而是直接走到主席台前,拿起话筒,他的脸色铁青,
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怒和失望:“苏蔓设计师的答辩,暂停!”全场哗然!
苏蔓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褪尽。院长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如刀地射向台上的苏蔓,
扬了扬手中厚厚的一叠文件:“就在刚才!
设计院、学院学术委员会、以及国家级建筑协会评审部,
同时收到了关于苏蔓设计师的实名举报材料!材料详实,证据确凿!”他每说一句,
苏蔓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举报内容显示,
”院长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也敲碎了苏蔓最后一丝侥幸,
“苏蔓设计师的硕士毕业论文,核心章节存在大篇幅、系统性抄袭!
抄袭率高达百分之四十二!严重违反学术道德!”“轰!”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抄袭?
百分之四十二?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台上那个瞬间面无人色的女人。“不仅如此!
”院长继续宣读,声音冰冷,“举报材料还指出,
苏蔓设计师近年来用于评奖和职称申报的多篇核心期刊论文,
存在严重的数据造假、实验过程虚构、以及剽窃他人未发表研究成果的行为!性质极其恶劣!
影响极其严重!”“不!这是污蔑!是陷害!”苏蔓终于崩溃了,她失声尖叫起来,
声音尖锐刺耳,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从容,“我没有!那些成果是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是有人眼红我!院长!导师!你们要相信我!”她慌乱地看向自己的导师,
那位老者却只是痛心疾首地别开了脸,眼神里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和鄙夷。“相信你?
”人事总监冷冷地接口,扬了扬另一份文件,“苏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