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心取骨的阵法亮起刺目的白光，我的师尊，墨渊，正用那双曾手把手教我练剑的手，
一寸寸剖开我的丹田。仙品灵根的光华，将他清冷的面容映得如同冰雕。他身旁，
我那刚入门三个月的小师妹苏清莲，哭得梨花带雨：“师兄，不要……为了我伤害师姐，
清莲宁愿一死……”墨渊头也未回，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清莲别怕，有这仙品灵根，
你定能筑基，与我同修大道。至于她，不过是我捡回来的孤儿，养育之恩，今日也该还了。
”剧痛让我浑身痉挛，我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墨渊，百年师徒情分，在你眼里，
就一文不值吗？”他终于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半分愧疚，只有冰冷的厌烦。“聒噪。
”灵根被活生生抽离的瞬间，我的世界陷入黑暗。他不知道，这具凡胎，这颗灵根，
本就是我历劫的枷锁。枷锁一除，我便自由了。墨渊，还有苏清莲，你们的清算，开始了。
1.意识回笼时，我正被两个外门弟子拖着，像拖一条死狗。丹田空荡荡的，
四肢百骸传来被碾碎般的剧痛。血顺着我的嘴角滑落，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扔进去吧，师尊吩咐了，让她在锁妖塔里自生自灭。”“啧，真是可惜了。
当年何等惊才绝艳的大师姐，如今竟落得这般田地。”“谁让她不识好歹，
非要跟苏师妹抢师尊呢。师尊的心都在苏师妹身上，她也配？
”沉重的铁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最后的光。锁妖塔内，阴风刺骨，
无数怨灵的嘶吼在耳边回荡。这里的每一缕空气，都充满了能侵蚀仙者道基的污秽妖气。
对于一个被废了修为、挖了灵根的人来说，这里就是最恶毒的刑场。墨渊，他不仅要我的根，
还想要我的命。我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因为剧痛而不住地颤抖。可我的心里，
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百年前，我神格将成，却因心魔未除，需下凡历一世情劫。
天道为我选定的历劫之人，便是清冷出尘、一心向道的玄天宗宗主，墨渊。我化为孤女，
被他捡回山门，收为座下唯一的弟子。他教我识字，教我修行，于我有再造之恩。
我便也倾尽所有，将一颗真心奉上。我以为，百年相伴，他那颗冰封的心，总会被我捂热。
直到三个月前，他下山带回了那个凡人女子，苏清莲。她天真烂漫，一口一个“师兄”，
轻易就让他卸下了所有伪装，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与纵容。原来他不是不懂爱，
他只是不爱我。而我，便是苏清莲踏上仙途的最后一块垫脚石。丹田的空虚感传来，
我却笑了。情劫，情劫，断情绝爱，方可渡劫。墨渊亲手挖走了我的灵根，
也亲手斩断了我最后一丝妄念。他以为这是对我的惩罚，却不知，
他是在为我献上最好的贺礼。“恭贺神尊，渡劫圆满。”一个空灵浩渺的声音，
在我脑海深处响起。是我自己的声音。是属于上古神尊，曦和的声音。2.神格苏醒的初期，
是记忆的洪流。无数属于“曦和”的画面涌入脑海，那是开天辟地之初，神魔大战的恢宏，
是九天之上，俯瞰众生的孤寂。而属于“陆灵曦”的百年记忆，就像一本被翻到褪色的画册，
迅速变得模糊。锁妖塔内的妖气，对别人是剧毒，对我而言，却是上佳的补品。我盘膝而坐，
神识沉入丹田。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一缕微弱的金色神力正在缓缓凝聚。
这就是我的神格本源。只要给我时间，重塑神体，指日可待。外面，玄天宗张灯结彩，
喜气洋洋。偶尔有看守的弟子闲聊，声音会顺着塔缝飘进来。“听说了吗？
苏师妹移植了仙品灵根后，一夜筑基，今日便要举办大典，正式成为师尊的道侣了！
”“天作之合啊！师尊为了她，连昔日最宠爱的弟子都能舍弃，这份深情，真是感天动地。
”“就是，那陆灵曦也真是的，霸占了师尊百年，也该知足了。如今苏师妹来了，
她就该识趣地让位。”我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淡漠。感天动地？用我的灵根，换他的爱情。
墨渊，你这道侣大典，可真是风光。我闭上眼，不再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
专心吸收着塔内的力量。我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
渐渐有了血色。干裂的嘴唇，也重新变得润泽。只是，丹田处被生生剖开的伤口，依旧狰狞。
这是墨渊留给我的。我不会让它愈合。我要让这道疤，时时刻刻提醒我，百年的痴心错付，
是何等可笑。3.苏清莲和墨渊的双修大典，办得极其隆重。
整个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他们称赞墨渊仙尊与苏仙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称赞苏清莲天赋异禀，未来不可限量。没有人记得，曾经还有一个叫陆灵曦的大师姐。
更没有人知道，这位“天赋异禀”的苏仙子，她的天赋，是偷来的。大典之上，
苏清莲依偎在墨渊怀里，面若桃花。她当着众人的面，展示了她那“天生”的仙品灵根。
灵根一出，满堂华彩，引来无数惊叹与艳羡。“不愧是仙品灵根，苏仙子当真是天道宠儿！
”“有此灵根，又有墨渊仙尊护航，苏仙子飞升指日可待啊！”苏清莲的笑容越发娇羞，
她看向墨渊，眼中是满满的爱慕与依赖。墨渊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握住苏清莲的手，对众人道：“清莲体弱，今日便到此为止。多谢各位道友前来观礼。
”无人看见，在他转身的瞬间，苏清莲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痛苦。那仙品灵根，
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她强忍着，才没有当众失态。墨渊将她带回寝殿，
亲自为她渡入灵力，梳理经脉。“清莲，怎么了？可是灵根有异？”苏清莲靠在他怀里，
虚弱地摇了摇头：“没事的，师兄。只是……只是灵根的力量太强了，我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她不敢说实话。她不敢告诉墨渊，这灵根，根本不听她的使唤。它就像一个高傲的君王，
而她的身体，只是一个卑微的囚笼。它无时无刻不在挣扎，不在反抗，
试图冲破这具凡胎俗骨。墨渊没有怀疑，只是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无妨，有我在。
我会帮你，慢慢炼化它。”他以为，凭他的修为，足以压制一切。他太高估自己了，
也太小看了，属于神尊的东西。4.锁妖塔的日子，单调却也安宁。外面的世界，
似乎与我彻底隔绝。我每日做的，便是修炼。神格的力量，一日比一日强盛。短短半年，
我已经重塑了仙骨，丹田处的金色神力，也汇聚成了一汪小小的湖泊。我甚至能透过塔壁，
清晰地“看”到外面的一切。看到墨渊如何手把手地教苏清莲修炼，
看到他如何搜罗天材地宝为她巩固修为，看到他们如何花前月下，浓情蜜意。我的心，
不起半分波澜。就像在看一出与我无关的戏。这日，我正在修炼，却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
整个玄天宗，地动山摇。一股狂暴的灵力，从宗主大殿的方向冲天而起，搅得风云变色。
我“看”了过去。只见苏清莲披头散发，双目赤红，周身灵力失控，
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丹炉。墨渊在一旁，脸色凝重，不断地将自己的灵力输入她体内，
试图帮她压制。“啊——！”苏清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的皮肤，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
像是精美的瓷器即将碎裂。“师兄！救我！好痛！我的身体要炸开了！”“清莲！稳住心神！
不要抵抗我的灵力！”墨渊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慌乱。他发现，
自己的灵力一旦进入苏清莲体内，就如泥牛入海，瞬间被那霸道的仙品灵根吞噬，
反而助长了它的凶焰。“怎么会这样……”墨渊喃喃自语，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寻遍古籍，
都说仙品灵根是无上至宝，得之便可一步登天，从未记载过会有如此恐怖的反噬。
“噗——”苏清莲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她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
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变为灰白。那张娇俏的脸蛋，也迅速爬满了皱纹，不过片刻，
就变得如同七八十岁的老妪。生机，在飞速流逝。
“我的脸……我的头发……”苏清莲摸着自己苍老的脸，发出了绝望的尖叫，“师兄！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救我！快救我啊！”墨渊抱着她衰老的身体，彻底乱了方寸。“清莲，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这就去丹房，我一定能炼出救你的丹药！”他将苏清莲安置好，
疯了一般冲向丹房。我收回神识，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救她？神尊的东西，
也是你一个凡人能觊觎的？反噬，才刚刚开始。5.墨渊不愧是修真界第一人。
他闭关七七四十九天，耗费了无数珍稀药材，
竟真的让他炼制出了一枚能够暂时压制灵根反噬的“镇灵丹”。苏清莲服下丹药后，
衰老的面容恢复了青春，失控的灵力也暂时平息。她抱着墨渊，喜极而泣。“师兄，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墨渊看着她恢复原样的脸，松了口气，
眼中却残留着一丝化不开的忧虑。“这镇灵丹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你的身体，
似乎与灵根产生了极大的排斥。若想根治，还需另寻他法。”“那……那该怎么办？
”苏清莲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墨渊沉默了片刻，道：“或许，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墨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
陆灵曦知道该如何解决。”听到我的名字，苏清莲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师姐？
她……她不是被关进锁妖塔了吗？她还活着？”“锁妖塔虽凶险，但她毕竟修为深厚，
不至于这么快就……”墨渊顿了顿，声音冷了下去，“她当初能与这灵根完美融合，
必然有其独到之处。我去问她，她若肯说，我便饶她一命。”苏清莲低下头，
掩去眼中的怨毒。陆灵曦！那个贱人！她怎么还没死！但她嘴上却说：“师兄，
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和师姐闹到这般地步。你去吧，若是师姐不肯说，
你也别为难她。大不了……大不了我这条命，不要就是了。”她这副以退为进的姿态，
果然让墨渊更加心疼。“胡说什么。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他安抚好苏清莲，起身，
向着锁妖塔的方向走来。时隔近一年，他终于，又想起了我。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思念。
只是因为，我还有利用的价值。6.锁妖塔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刺眼的光线照了进来，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墨渊一袭白衣，站在门口，身形依旧挺拔，
面容依旧清冷。他看到我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他想象过我在塔里挣扎求生的惨状，
或许是遍体鳞伤，或许是神志不清，或许是早已被妖气侵蚀成一具枯骨。但他唯独没有想到，
我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安然无恙地盘膝坐在塔中央，衣衫虽旧，却一尘不染。面色红润，
气息平稳，甚至比之一年前，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那是一种，
超脱于凡尘之外的淡漠与威严。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坐在那里的，不是他的弟子，
而是一位俯瞰众生的神祇。“你……没事？”他艰涩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睁开眼，
平静地看着他。“托你的福，还活着。”我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墨渊的眉头，
皱得更紧了。他不喜欢我这种态度。从前的陆灵曦，看他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濡慕与爱恋，
像一只温顺的小兽。而现在，我的眼里，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原。这种失控的感觉，
让他很不舒服。“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他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开门见山。“说。
”“清莲的身体，无法承受仙品灵根的力量，出现了反噬。你当初是如何与灵根完美融合的？
把方法说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出塔。”他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着在他看来，
对我而言是天大的恩赐。我笑了。“放我出塔？”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墨渊，
你是不是忘了，是谁把我关进来的？”他的脸色，沉了下去。“陆灵曦，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清莲的情况很危急，我没时间跟你耗。”“她危急，与我何干？”我站起身，
一步步向他走去，“你用我的灵根，去救你的心上人。如今出了问题，
倒有脸来问我解决之法？墨渊，你的脸皮，是比这塔壁还厚吗？”7.“放肆！
”墨渊勃然大怒。强大的威压，向我铺天盖地而来。若是从前，光是这股威压，
就足以让我跪地不起，口吐鲜血。可现在，我只是静静地站着，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
他的威压，在离我三尺远的地方，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化解。墨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你的修为……怎么可能！”他看得分明，我的丹田依旧是空的，没有半点灵力波动。可我，
却能抵挡住他的威压！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走到他面前，
直视着他的眼睛，“墨渊，我说过，你太高估自己了。”我们的距离，很近。近到，
他能清晰地看到我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冰冷。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个认知，
让他感到了莫大的屈辱。他竟然，对一个被他废掉的弃徒，感到了畏惧！“陆灵曦！
”他恼羞成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快把方法说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旧情？”我嗤笑一声，“你我之间，还有旧情可念吗？当初你剖我丹田，
取我灵根的时候，怎么不念旧情？把我扔进这锁妖塔，让我自生自灭的时候，怎么不念旧情？
”我每说一句，便向他逼近一步。他，竟被我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墨渊，
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吧。想救苏清莲，可以。拿你的命来换。”我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他震惊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你……疯了？
”“疯？”我摇了摇头，唇边的笑意更冷，“我清醒得很。是你，被那个女人迷了心窍，
变得人魔不分，是非颠倒！”“我不许你这么说清莲！”墨渊厉声喝道，“她单纯善良，
不像你，心思如此恶毒！”“单纯善良？”我仰天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塔内回荡，
显得格外凄厉，“好一个单纯善良！她若真单纯善良，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剖开我的身体，
取走不属于她的东西！她若真单纯善良，就不会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灵根带给她的一切！
”“墨渊，眼瞎的，是你！”我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回塔中央，重新盘膝坐下。“滚吧。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不想杀你。”8.墨渊走了。他是带着满腔的怒火与屈辱离开的。
他想不通，为什么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陆灵曦，会变成如今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更想不通，
她一个废人，哪来的底气，敢跟他叫板。回到宗主大殿，苏清莲立刻迎了上来。“师兄，
怎么样？师姐她……肯帮忙吗？”看到她那张关切又柔弱的脸，墨渊心中的怒火，
才稍稍平息了一些。他摇了摇头，沉声道：“那个孽徒，不知用了什么妖法，性情大变，
不肯说。”“啊？”苏清莲的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那……那我怎么办？师兄，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不会的！”墨渊将她拥入怀中，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绝不会让你死！她不说，我便自己想办法！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找到救你的法子！
”为了苏清莲，他当真是什么都愿意做。他开始疯狂地翻阅宗门禁地的上古密卷，
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而苏清莲的身体，却在一天天地败坏下去。镇灵丹的效果，
越来越差。她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每一次发作，
她的生命力都会被那仙品灵根吞噬掉一部分。她不敢出门，整日待在寝殿里，用厚厚的脂粉，
遮盖自己日渐憔悴的容颜。曾经被整个修真界艳羡的“苏仙子”，
如今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药罐子。宗门内，也渐渐有了些流言蜚语。“听说了吗？
苏师叔的身体好像出问题了。”“我也听说了，好像是那仙品灵根的缘故。看来，
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是不能强求啊。”“嘘……小声点！这话要是被宗主听见，
你小命不保！别忘了大师姐是怎么被关进锁妖塔的。”这些话，或多或少，
也传到了苏清莲的耳朵里。她气得摔碎了殿内所有能摔的东西。“贱人！
都是陆灵曦那个贱人！”“她自己保不住的东西，凭什么不让我用！我不好过，
你也别想好过！”嫉妒与恐惧，让她彻底扭曲。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9.苏清莲决定，亲自去一趟锁妖塔。她不相信，陆灵曦真的有恃无恐。她觉得，
陆灵曦一定是在故作姿态，想要以此为要挟，换取更大的好处。只要自己姿态放得够低，
声泪俱下地求她，再许以重诺，不怕她不松口。她挑了一个墨渊外出的日子，独自一人，
来到了锁妖塔前。看守的弟子见是她，自然不敢阻拦。塔门打开，苏清莲走了进去。
塔内的阴冷，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看到了盘膝而坐的我。看到我安然无恙，
甚至气色比她还好时，她眼底的嫉恨，几乎要溢出来。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
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师姐……”她走上前来，声音哽咽。我连眼睛都没睁开，
只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滚。”苏清莲的表情一僵，但还是硬着头皮演了下去。
她“扑通”一声，在我面前跪下。“师姐，我知道错了！当初是我鬼迷心窍，
不该……不该要你的灵根。”“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快要死了！只要你肯救我，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把师兄还给你，我离开玄天宗，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她哭得情真意切，仿佛真心悔过。若是从前的陆灵曦，或许真的会心软。可惜，她面对的，
是曦和。我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把师兄还给我？
”我轻笑一声，“苏清莲，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墨渊那种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蠢货，
如今，不过是我丢掉的垃圾。你喜欢，捡去便是。”“你！
”苏清莲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伪装的面具，瞬间裂开。“陆灵曦！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真以为师兄还念着你吗？他现在心里只有我！若不是为了救我，他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哦？”我挑了挑眉，“那正好。让他别来看我，省得脏了我的眼。
”“你……”苏清莲气得浑身发抖。她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激怒我。
我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古潭，她所有的伎俩，扔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这种无力感，
让她抓狂。“好！陆灵曦，这是你逼我的！”她猛地站起身，眼中迸发出恶毒的光芒。
“你不是想让我死吗？我偏不如你的意！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话音刚落，
她竟催动了体内那颗属于我的仙品灵根！10.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从苏清莲体内爆发。
她竟是想引爆灵根，与我同归于尽！不得不说，她够蠢，也够狠。仙品灵根自爆的威力，
足以将整个玄天宗夷为平地。她以为，这样就能拉我陪葬。她太天真了。
在灵根即将爆炸的瞬间，我抬起了手。只是轻轻一招。那颗在她体内肆虐冲撞，
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仙品灵根，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化作一道流光，从她眉心飞出，
乖巧地悬浮在我的掌心。它，回到了它真正的主人身边。“不……不可能！
”苏清莲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掌心那团璀璨的光华。她不明白，
为什么这颗她费尽心机都无法掌控的灵根，在我面前，会如此温顺。失去了灵根，她的身体，
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干瘪下去。她体内的生机与修为，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泻千里。
乌发转白，肌肤松弛，皱纹横生。不过眨眼之间，她又变回了那个风烛残年的老妪，
甚至比之前更加不堪。“我的灵根……我的修为……”她瘫倒在地，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我收回灵根，任由它重新融入我的丹田。不，现在应该说，是融入我的神格。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在我体内流转。我的神格，在与灵根融合之后，彻底圆满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淡漠。“偷来的东西，终究是要还的。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不！不要杀我！”苏清莲惊恐地向后挪动，“师兄！救我！师兄——！
”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墨渊的名字。而墨渊，也确实来了。他是在感受到灵根异动的瞬间，
便撕裂虚空，赶了过来。当他看到塔内的情景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看到了瘫在地上，
衰老不堪的苏清莲。也看到了，毫发无损，掌心托着仙品灵根的我。
“灵曦……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如你所见。
”我将灵根收回体内，淡淡地说道，“她想引爆灵根，与我同归于尽。我，
只是拿回了我的东西。”“不！师兄！不是这样的！”苏清莲看到救星，挣扎着爬向墨渊，
哭喊道，“是她！是她抢走了我的灵根！她要杀我！师兄，救我啊！”墨渊看着她，
又看看我，眼中充满了挣扎与怀疑。他不愿意相信苏清莲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可眼前的一切，又让他无法反驳。11.“墨渊，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我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只觉得可笑。“你的好师妹，刚才亲口对我说，
